唐辞手放在桌上,玉白手指轻轻叩了下,信然道,“好了,不用再挣扎了,你跟着寨主干,他时刻怀疑你,怕你夺走他的位置。但跟着我完全不同,我永远不怀疑你会夺走我的东西,”看懂对方疑惑怀疑的眼神,唐辞轻飘飘道,“因为在我面前,你只是个愚蠢的凡人,无法跟上我的智商。我将让这寨子变一个模样,如果你做得好的话,可以让你当个荣誉教主——即我的代言人。”
二当家一怔,大脑飞速转动,“什么意思?代言人是什么?替你说话的意思吗?你不要这个寨子?”
唐辞用看“愚蠢的凡人”的眼神看着他,“我明面上是嘉定唐家的姑娘,暗下是一国公主,你以为我会去当什么教主,永远留在这个地方吗?我只给予思想引导,不参与具体规划。”她看二当家面上一动,便微微笑,“不过不要妄图动摇我的地位,我保证,离了我的思想引导,你和整个寨子的人重陷泥沼,永不翻身。”
“是么。”二当家神色淡淡的,明显不太信任她。
唐辞微笑,也不跟他多说了,她是上位者,没必要跟手下解释自己的想法。这些人,永远不会知道思想文化的力量有多强大,不会知道舆论的力量足以逼死人。当没有思想的时候,你尚未觉得有什么;当得到思想,再失去,你会彷徨,会难以忍受来自灵魂的谴责,会绝望。如果你感觉不到这种情绪,那你离蛇精病也不远了。而恰恰,人世多纷扰,却少有人能真正摆脱世俗的影响,做到唐辞这样无拘无束的样子。
二当家又问,“同是当手下,给你做事,和帮寨主做事,有什么区别?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在我杀了寨主后,再杀了我?”
唐辞道,“谁让你杀了寨主了?不要杀他,我要留下他。”
“……”二当家等了半天,再没等到唐辞的下一句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唐辞:完了?你就这么说完了,没话说了?你的重点完全错了啊!你不该给我点承诺让我安心吗?
但唐辞只坐在一边笑,不再开口,让二当家抑郁。他还要再说什么,又听唐辞淡声,“差不多了。”
“什么?”二当家有气无力问。
“去向寨主通报我和我的人一路打到你这边的人,该来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和你坐在这里喝茶,那边一点情况都不知道吧?而且若我没猜错,在我和魏云进来的一瞬间,你就使眼色让你的人去前面通报了。”唐辞看二当家面色骇然古怪,轻笑,“我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让魏云阻止?很简单啊,我也需要让前面的人知道啊,他们来,省得我们一会儿去见寨主,还得找理由。现在你没时间考虑了,说吧,要么跟我合作,要么自尽。”
就在唐辞话音落的时候,外头人果然到了,“二当家,我们奉寨主之命,来押那两个人了!”
一瞬间,二当家再没有思考的时间了,他一咬牙,决定赌一把。虽然说相信一个女人的话,听着很不可思议;但他已经领教过一遍唐辞的巧舌如簧了,她能说服他,自然也能说服整个寨子的人。而事败,他已经没机会考虑那个了。
“我该怎么做?”二当家决定信任唐辞,低头问唐辞。
于是,唐辞指挥二当家和二当家的人将自己和魏云绑起来,先去找寨主,到时候二当家和魏云等人直接联手,制服寨主。魏云无所谓,反正他跟着唐辞,自己又从来没有是非意识,早就自暴自弃啦。唐辞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不过被二当家诸人押送着往寨主的房间去,魏云觉得奇怪,小声问唐辞,“你不怕二当家假戏真做,把我们真的交给寨主吗?”
唐辞道,“那你就用你的身体来保护我吧。”
魏云无语了一阵,昏色光线中,看不清唐辞的神色,只隐约能看到她额头上纱布上的血迹。当时唐辞撞的地方是眉骨,看着血流得吓人,实际情况却没那么严重。魏云一时怀疑,唐辞大概是瞅着眉骨撞墙的吧。
魏云倒是很惊讶唐辞没想过后招,“我以为姑娘你算无遗策呢。”
唐辞笑眯眯,“我是杀人顾问,却不是下棋人,我从来不去算下一步会带来什么后果,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她用自身来教育侍卫,“你看你们每天活得多累,怕这个怕那个,世俗成为一张网,将你们困得紧紧的。而我却没这种烦恼,你困得住我的身,困不住我的心。我自由自在,无所约束,没有人能打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