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亦勒了马回头,心中思忖着自己不认识的那几个字,若串在一起,就是:为夫想你。
虽左右无人,晚晴亦是羞的脸红心跳,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的意思,心中渐渐涌起一股暖流,心道:识字果然是好的,至少千里路上能够带句思念。
下午晚晴精疲力竭回到指挥使府上,一边强抑着困意跟着夫子诵书,一边仍回忆着伏罡带给自己的那份信,是而笑的有些暖昧,又有些眯眯瞪瞪。待诵完了书又布置了作业,晚晴与铎儿两个起身恭送过夫子出门,晚晴这才趴到桌子上要补回五更起来的困气。
“季夫子!”铎儿忽而高叫道:“你怎么来啦?”
晚晴亦忙忙的擦着嘴角的口水站了起来,回头就见高瘦的丁季,仍是那张古铜色的脸,站在门口笑着。晚晴忙出门唤了顾妈出来,吩咐道:“这是将军的客人,快去端些茶与点心来。”
言毕请丁季在大堂坐下,这才问道:“季先生因何而来?”
丁季却不答言,指了着晚晴说:“夫人这装束有些怪异。”
她还是早起那短打的装扮,小腿上裹腿一直裹到了膝盖。晚晴本是天足,再裹腿穿着敞口布鞋,若以妇人们来论,就很是不雅了。她收了脚解释说:“最近在学骑马,这样穿着简便些。”
若说原来的晚晴是个身姿婉转的小家妇人,如今的她这样一身精精干干的短打,肤白貌细头发高高扎起,倒是有种女侠客的风意。当然,要跟白凤比,仍是远远不可能的。
丁季深深点头:“这样很好!”
他仍不能忘记晚晴跪在地上搓了双手,求自己放她一条生路的样子。那娇弱弱孤苦无依的妇人,如今也渐渐学着要开始掌握自己了。
晚晴知丁季虽嘴上没门,眼睛爱乱看,但心中有些正气,况且又一起呆了段日子,是而也不客气,接了铎儿端过来的点心搁到了桌子上,伸手请了道:“季先生请用!”
铎儿十分爱这能将自己扔到天上又稳稳接住的年轻人,不一会儿又亲自捧了茶杯过来,恭腰道:“先生请喝茶。”
丁季接过茶放在桌子上,自腰上抽了封信出来,递给了晚晴道:“其实我此番来,是要给夫人送封信。”
晚晴有些不解,问道:“谁的信?”
“伏青山。”丁季见晚晴面上瞬间失了方才的温和,补了一句道:“他如今是兵部尚书,又指派我来此办差,这些小事情上我不敢不从。但若小娘子不愿意,扔了就是。”
晚晴犹还记着那日在熙州相见时伏青山那焦黑的眼圈,问道:“他身体可还好?”
丁季道:“听闻过秦州时差点就没气了,兵部一行人将他送回清河县老家休养了几日,还好挺了过来,如今是好的。”
晚晴揭了信封拆了信纸,见内里一纸书信,应当是伏青山的字体。她递给了丁季道:“烦请先生帮我念上一遍。”
丁季忙摆手道:“私人信件我念有些不恰当。若夫人愿意,寻个妇人帮你念一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