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山在床沿上坐了,见晚晴仍是一幅别别扭扭的样子。他当初与她成亲时,彼此都是少男少女,还不懂男女间的意趣,此时见她比之当年更有几分成熟风韵,论美貌更胜魏芸与高含嫣太多,况且与自己自幼相熟一起长大,恩情与亲情都要更浓上几分。此时那里还能舍得再叫她走,或者叫她合离。
是而仍寻着要来拉晚晴的手:“既你们来了,咱们就在这里好好过日子,我保证不亏待你们娘儿两,好不好?”
晚晴如触着脏物般立时甩开了伏青山的手:“我实话告诉你,自打接到了你的休书,我就没有想过要再跟你过,我所求也不多,唯有伏村那点东西,你快快的书了东西给我,咱们就此一拍两散。若你再这样无理纠缠,我索性告到公堂上去,叫这京城的官老爷们替我分辨分辨,到时候咱们怕要撕破脸皮,连如今这点情分也就没有了。”
伏青山见晚晴越说越气,欲要揽她过来安慰两句,岂知晚晴见他仍是这般温温吞吞不肯给个痛快,狠狠一把推了骂道:“你好好的也是个七尺男儿,怎的做起事来妇道人家一般?”
铎儿见娘和这个陌生的爹撕扯了起来,又娘哭哭啼啼看起来是受了欺负的样子,连伏青山给的米花也不肯再吃,起来捏起小拳头先就在伏青山的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脚,又一拳打了出去。他叫伏罡拉着练过几回拳,虽人小骨头里没劲,但那一脚踢在伏青山干腿上,还是踢的他小腿生疼。
伏青山此时不但温文尔雅,连一贯装出来的风度都丢光,瞬间变回伏村那只会打孩子的鲁汉一样抱腿指着铎儿骂道:“你怎么能打你老子?”
晚晴冷笑:“打的好。他不过一个小小孩童,也能把你打疼?看你那装腔作势的样子。”
伏青山腿是真的疼,又不好说自己叫个四岁的小孩子踢痛了腿。铎儿见伏青山还不肯走,将一纸包米花全扔到了伏青山怀中,恨恨说道:“一会儿待我小爷爷来了好好打你。”
又是小爷爷。伏青山问晚晴:“伏泰正究竟在那里?为何我两番来都没见他?”
晚晴道:“他就在隔壁住着,恰你来的时候他都不在而已。”
她转念一想,自己治不住伏青山,伏罡是他长辈,说话或者管用。遂又言道:“不如这样,你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待他回来了,你将你这些歪理说给他听,看他怎么说。”
伏青山如今在六部也无心应付,况且尚书侍郎们也当他是空气,他今日还在魏芸那边找了借口晚归,就是为了要陪晚晴与铎儿多呆一阵子,听了这话又坐到了桌前,自怀中掏了自己的一点体已出来,递给晚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在此需要盘缠,先用着,待我明日再自钱庄提些银子,一总给你们送来。”
晚晴一把推开:“我不要你的这些东西,我只要属于我的那一份。”
言罢出门寻了那粗使婆子要了壶热水,将茶壶烫过沏了一壶茶,斟了一碗给伏青山:“你在此喝茶等着。他出门时未留口信,我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但至晚必定是要回来的。”
铎儿再不肯与这个爹亲近,躲在晚晴身后恨恨的瞪着伏青山。伏青山仍拿那米花哄道:“铎儿,再吃一些,这是爹特地给你买的。”
晚晴心疼铎儿没有父亲陪伴,虽伏罡这段日子带他,但毕竟父子血亲的关系,无论他与她合离与否,这是切不断的。铎儿叫她一个人带得有些女气,叫他与父亲亲近,或许会好一些。
晚晴推着铎儿:“那是你爹,到他怀里去。”
铎儿摇头:“他不是我爹,我不要他,我要我小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