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把脚放进鞋子里,站了起来。
等林老实把水端去倒了一下,这下轮到她给林老实洗脚了。
林老实仔细观察木槿的一举一动,她在水龙头下接了一点水,又将洗脚盆洗了一遍,然后接了小半盆水,再舀了半瓢热水跟冷水兑在一块儿,端过来,放在林老实面前。
林老实也不像庞大海那样等着人服侍,连鞋子都要等人脱。
他自己将鞋袜除了,等木槿一放下水盆就自觉地把脚伸进了盆里。
见状,木槿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不过不是针对林老实。
“你倒真的老实,没瞎你这名!”
虽然传销里宣传大家都是亲如一家的姐妹,但那些男人天天关在这么小的破地方里,面对三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心里焉能没点花花肠子。
他们口头上天天嚷着发财要紧,现在是冲事业的时候,不会强迫姑娘们做点什么,不过小事情上摆摆谱,占点口头上和手头上小便宜的事还是有的。
比如拿洗脚这件事来说,等姑娘给他们洗脚,他们一般都是大爷一样,等着人给他们脱鞋子脱袜子。很多男人是汗脚,脱了鞋,那股味真是一言难尽,偏偏他们自己心里没点B数。得亏现在是冬天,气温低,加上他们天天窝在这个小房子里,没什么出汗的机会,还在可忍受的范围内。
林老实见木槿主动跟他说话,很是意外,跟着说:“你的名字也很好!”
木槿抬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是吗?颜如花落槿,鬓似雪飘蓬,朝开暮闭,只开一个白天就谢了,这可不是什么吉祥的好兆头。”
林老实这回是真的有点诧异,张正见的这首《白头吟》并不算很出名,知道的人不多。可木槿却能随口拈来,而且还用得非常符合木槿这个花的特性。
说明她的文学素养应该比较高,知识面比较广,读过的书应该不少。这再次佐证了林老实的猜测,她恐怕不是什么工厂女工。
既然如此,那他屡次试探,向她表露态度,她为什么不回应呢?林老实百思不得其解,想问个清楚,可左右两侧还有人在洗脚,太明白的话,他也不方便问出口,只能作罢。
什么时候能有几分钟跟木槿单独相处就好了,他索性问个明白。如果她还没被洗脑,想出去,他自然也要拉一把,如果她有其他目的,跟他的不相冲突,两个人也可以合作,好歹有个照应。否则这样被人24小时盯梢,一个人单打独斗,太难了。
想了想,林老实干脆跟她一起谈花:“昙花一现,也未尝不美,秉烛夜谈,守到半夜,只为那一瞬的美好,一瞬既永恒。生命的意义,不在长度,而在深度!”
木槿笑了,很浅很浅的一个笑容,转瞬即逝:“帅哥还有颗积极向上的心,不错,加油!”
“对,积极不错,帅哥学习态度很认真的,值得咱们学习。”旁边的夏正清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