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些死士拼死也未能将他救出去,他便要亲眼看着他的长姐和属下都死于新帝之手,自己也在新帝手下苟延残喘,他如何能忍得?
到时候便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他重登大位手握生杀。
银霜月将所有可能都算好,便是无论她是生是死,都逼着银冬活下去,逼着他重新夺回皇位,她相信自己亲手养大的崽子,他若有朝一日没有软肋,必然无所不用极其,届时这天下,无人能是他的对手。
银霜月仔仔细细地将一切算好,一日之后,果然寻到了机会。
刚巧新帝登基满一月,要去宗庙祭祀列祖列宗,斋戒沐浴,礼服焚香,宫中的婢女忙里忙外,正是混进去的好时机。
皇宫,寅时。
天还未曾放亮,今日要去宗庙祭祀,这是个绝佳好的时机,简直如同天赐,连挟持皇帝的车架都无需另行准备,银霜月被一行人夹带着,从皇宫的后面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飞掠而进,银霜月震惊地发现,她这几年几乎要把龙临殿的门槛踩下去一寸,且从不曾知道,龙临殿后院深处,竟然还有私牢!
这个时辰,是日夜即将交替之际,也是所有守卫最疲惫之时,他们来的人多,遭遇一波巡视的飞羽卫才不过五人,迅速解决掉之后,由五人替换飞羽卫巡视,银霜月和背着小箱子的豆绿,成功被送到了宫中。
来往的宫女太多了,银霜月从前从不注意这些宫女,分不出哪些是皇帝身边伺候,哪些只是来回行走的。
豆绿按着银霜月的肩膀,蛰伏在一处假山花丛之后,悄声地在银霜月的耳边说,“衣着带着暗纹的,便是贴身侍候新帝的。”
银霜月揉了揉眼睛,这宫女们来来回回穿的都是一样的衣服,怎么可能有暗纹……
这时候有两个宫女一个提着宫灯,一个捧着托盘从廊下经过,银霜月在宫灯映照下,还真的看到了暗纹!
眼见着两个宫女转过拐角,银霜月琢磨着挺合适的,正要下手,豆绿却先她一步,跳出去一个宫女脖子上一下,两个宫女就软软躺在地上,还顺手接住了宫灯,和托盘。
银霜月连忙托着其中一个进假山后面,豆绿赞赏的眼神在宫灯下掩盖都掩盖不住,主子虽然没有武艺,但这眼力简直绝了,这两个身形相像的宫女,只有这一个和主子的身形,甚至脸型都差不多,最好伪装。
银霜月托着人到假山后面,一旦不耽搁地开始在宫女繁杂的衣带上上下翻飞,手法十分娴熟地扒宫女衣裳,又震惊了一把豆绿。
不过这样正好,豆绿将托盘和宫灯放到地上,开始借着宫灯的光亮,打开随身的小箱子,给银霜月易容。
也就半炷香的时间,银霜月再出来,便已然变为了一个小婢女,豆绿看着她小碎步地提着宫灯微微弯腰地朝着那个躺在地上快醒过来的宫女面前走去,想要教她如何学宫女仪态的话噎回嗓子。
银霜月伸脚踢了踢地上的宫女,豆绿出手的时候拿捏了力度,她很快转醒,因为点的穴位,她也没有任何疼痛的地方,只是惊慌地看着银霜月问道,“怎么回事,我……”
“你昏倒了。”银霜月快速用气声说,“我叫你半晌了,方才看到有人过去,吓死了,快起来,来不及了。”
她因为嗓子不好,所以用真实的声音很容易穿帮,反倒是这样气声说话,不容易被人认出,而且她说有人过去吓到,这样倒也说得过去,再加上催促来不及,地上的小宫女连忙站起来,根本什么都没怀疑,接过宫灯加快脚步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