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银霜月阴阳怪气,“也没什么,梦中和一个孽畜纠缠不清,起来之后浑身酸痛,精神不大好。”
银霜月说到孽畜两个字,咬牙切齿的意味明显,银冬听了之后却松了口气,但随即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狠狠地责罚任成。
看看这新添置的是什么虎狼之药!令人做这种噩梦,定然是对身体有害的!
其实也怪不得银冬要从昨晚开始便误会是那药香所致,实在是银霜月先前抵触他太过激烈,骤然对他放纵至此,要银冬如何相信呢?
银霜月气他装傻充愣,午饭都多吃了一碗,吃过之后就把自己关进房间,早早躺下了。
她却并没有睡,等到半夜没有婢女进来点香,这才安心睡去。
银冬是不敢点那香了,银霜月的异常表现,一整天都说疲累,全都被银冬归咎到那香的身上,他生怕长姐吸得多了坏了身体,所以全都命人给扔了。
第二天启程回皇城,银冬和银霜月共乘一车,但是气氛却非常地诡异,银冬按照他先前说的恪守本分,连看银霜月都不曾用从前那种渴慕至极的眼神,这要是放在从前,银霜月肯定以为她的好弟弟这是“改邪归正”了!
但经过那晚上的痴缠,她清醒地感受着银冬那样难以抑制随时会如洪水般奔流的热情,怎么还会相信他现在道貌岸然的所谓恪守?
银霜月也没有戳穿他,由着他装,只是说话的时候忍不住阴阳怪气,看着他一本正经就想嗤之以鼻。
银冬玉冠高束衣衫整肃地坐在马车里面,低头借着小案处理快马送过来的公文的时候,银霜月看到了,就控制不住地会想起他那天晚上哼哼唧唧鬓发凌乱,简直比花楼妓馆里的头牌还要狐媚的模样,赶紧侧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仰头灌进去,呛得直咳。
银冬赶紧放下笔墨,朝着银霜月过来,将袖口中的锦帕递给她。
笔杆和磨盘都是世间罕有的珍贵之物,在这样摇晃的马车当中,能够牢牢地吸附在小案之上,十分神奇。
银霜月见银冬过来了,却连忙摆手,她根本不看银冬的脸,胡乱地接过他手里的锦帕,捂在嘴边咳了一会儿,挥手撵狗一样撵他,“写你的去!”
银冬根本猜不透长姐到底怎么回事,半年未曾见面,长姐的脾气似乎比从前更古怪。
不过银冬一点都不介意长姐对他是什么态度,依然坐回了小案旁边,提起笔继续处理公文。
银霜月咳了几声,缓过了那个劲之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低头看了一眼银冬递给她的锦帕,又是一阵恶寒。
这锦帕上面绣着的花样,不是鸳鸯戏水,不是荷花锦鲤,而是在最角落,极其不显眼的地方,绣着银线弯月。
若是从前的话,银霜月肯定不会注意这种小小的细节,即便是注意到了,也根本联想不到她自己。
但是现在她看着这弯霜雪之色的弯月,只觉得浑身发紧,牙齿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