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冬病的难受,更希望银霜月在他的身边,拉着她袖口,眼中水蒙蒙的看她,银霜月哪里能抗住这个,整整围着银冬转了一晚上,天亮了,才精疲力尽的趴在床边上昏昏欲睡。
银冬折腾了一晚上,清早上睁开眼,嗓子哑的快要赶上银霜月了,皱眉正想叫人,却一侧头,看到银霜月在床边,顿时眉眼舒展,甚至连难受都减轻了许多。
他坐起来,忍着头昏脑涨起身,蹲在床边上,轻轻的给银霜月去除鞋袜。
正抱着她的小腿朝床上挪的时候,看到银霜月细白脚腕上的一道疤痕,顿时心头一动。
银霜月身上的每一个伤,银冬都记的无比清楚,这一个却是尤其的清楚。
那段日子被刺客追杀,秋末时节,他们两个漫山遍野的躲藏,却因为不懂得掩盖痕迹,很快被其中一人找到。
那片山很古老了,树木参天,坑洞繁多,正值秋末初冬的季节,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树叶,坑洞中生长的蒿草高的几乎和地面齐平,洋洋洒洒的树叶落上去,根本看不见哪里是平地,哪里是坑洞。
两人被追的慌不择路,便是这样一脚踩到了坑洞之中,银冬被银霜月护着滚下去,紧紧的捂住了嘴。
许是天不亡他们,秋风瑟瑟,在他们落下去之后,带动了树叶,又密密实实的将那坑洞覆盖住,两人因此躲过了一劫。
可是一直到两个人在坑洞中待了半天,确保外面人彻底走了,黄昏日落爬出来的时候,银冬才发现,银霜月在跳下去的时候,被尖锐的干树根扎穿了脚踝,血和树叶糊在伤口,银冬当时还不曾懂得掩盖的表情,吓到面无人色。
他们太穷了,这样重的伤根本看不起,那段时间,也根本不能露面去人多的地方,到处都是找他们的人。
银霜月那一次是硬扛过来的,全赖秋末天气凉爽,伤口并不太容易溃脓,但是在那之后,足足有漫长的两年时间,银霜月走起路来,都是一瘸一拐的,即便是不明显,却也差点就残疾了。
银冬回想起这些,心一阵阵的揪着疼,到如今每逢阴天下雨,银霜月必然会传太医,银冬默默的将所有上好的药材送入她宫主,却再好再珍贵的东西,也医治不好这些沉年旧伤,她一介女子,身上的伤光是银冬记得的大伤,便几乎密布周身,比战场上杀伐多年的将军还要疤痕累累。
银冬心念颤动,默默的低下头,珍而重之的用唇轻轻碰银霜月的脚踝,心中却在想,其实长姐就是战无不胜的将军,是他一个人的大将军。
银冬回忆起往事,正心痛难忍,哪曾想银霜月突然惊醒,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然后突然坐起来看向银冬。
银冬正抱着她的小腿,蹲在地上亲吻她的脚腕,看上去……有些猥琐。
银霜月:……
她第一反应,是银冬又犯病了。
但是随即感觉到脚背上温热的水滴,又见他抬起头来那能将人卷入其中缠到粉身碎骨的激烈情愫,银霜月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心头一跳。
自然不是心动,而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