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听慌了,连忙跪下磕头,连声说:“官爷恕罪,小的真是无心的!”对于一个军匠来说,总旗已经是了不得的官了,起码收拾他们绰绰有余。
被无缘无故泼了一身水,陈雨自然有气,而且湿哒哒的裤腿贴着肉,鞋子能踩出水来,非常难受。
他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肇事者,居然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色黝黑,也不知道是常年不洗脸还是天生皮肤黑,穿着衣衫褴褛,和所城的军户也没太大差别,唯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像其他人那样麻木无神。
陈雨叹了口气,算了,军户匠户,都是苦命的人,再说对方也不是故意的,又何必互相为难。他摆摆手:“算了,无心之过,不和你计较了。”然后转身往回走,“邓大哥,咱们先回去换身干净的裤子、鞋袜吧,要不湿漉漉地挺难受。”
这时一个中年人冲了出来,惶恐地看了陈雨的背影一眼,然后一边拍打少年的后脑勺,一边低声呵斥:“让你给爹做事不肯,整天琢磨那些无用的玩意,像丢了魂一样,倒个洗菜水也捅娄子,现在好了,得罪官老爷了吧?”
少年弱弱地说:“爹,我正想到关键所在,所以才分心的。我已经想明白了,硝石八成,硫磺和木炭各一成,是最好的配比。硫磺多了,冒黄烟;木炭多了,窜火苗,反正都不易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