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山雨摇摇头:“不是,我还捐了银呢,也是恨的。但你看看阿岩,他才多大,什么也不知道,成天就知道傻吃傻睡。想来世间孩童多如此,是以,纵使父母罪孽无可恕,稚子何辜?”
事实上,邰山雨觉得那些敢于向赈灾银伸手的人,死一万次都不为过,但诛连九族却不是必需手段,这个时代下,家里的顶梁柱死了就是对以往享乐的最大惩罚,很不必高高举起屠刀,反落自己一身腥臭。
邰山雨也很知谢籍脾气,不能这么一上来就劝全放掉,得一点一点说,得从“痛快死算什么惩罚,不痛快地活着才叫恕罪”这个方向去劝解,不然别的他一准不能听。
然而,谢籍听她说完话,却是定定望她,沉默良久后才声音略哑地开口道:“山山亦觉我行事暴戾?”
一时间,邰山雨心中竟很慌乱,被谢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仿佛心里的想法都被他看透一般。虽然她并不觉得这是暴戾,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意义是接近的,真说起来,她和在雨里跪着的老御史有什么区别,甚至还更有不如:“九哥,他们该死……”
这样的话后边自然还是有话的,但谢籍却打断了她,笑道:“确实该死。”
邰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