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里疾忙恭敬应道:“是,阿兄,如今已入郢都,阿兄有何计划?”
秦王驷道:“我方才仿佛听闻,楚国公主要参加什么少司命大祭?”
樗里疾忙道:“正是。此乃楚人信奉之神灵,大司命掌生死,少司命掌子嗣,因此春季楚人祭祀,当以贵人领祭,祈祷丰年,人丁旺盛。愚弟听闻楚国唯一未嫁的嫡公主,要在此番祭礼上主祭……”
秦王驷倒起了好奇心。此番他借着要续娶王后的事,来向楚人求婚,内心倒并不一定非要凑这个热闹,只不过五国合纵,他甚是不爽,来挑个火架个柴之类的事,倒很是乐意做上一做的。当下便抚着下巴道:“嗯,此事也甚有趣,你我到时候也去看一番吧。”
樗里疾跟他久了,看到他嘴角的微笑,便知其意,道:“阿兄是想……咱们做点什么呢?”
秦王驷“嘿嘿”一笑,道:“倘若那日你我只能在人群中看公主跳舞,未免无趣。”
两兄弟眼神交会,不由得会意一笑。秦王驷如今即位已久,君威日甚,但樗里疾乃是跟着他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这威严的秦王当年童稚之时,可也是领着弟弟把秦宫掀翻一个角的人。如今微服到楚,脱去素日拘束,便有了放纵之心,打算着要在这郢都闹腾一番,将这五国合纵之势给破坏了才好。
秦王驷忽然道:“既是祭祀,岂止一人,还有谁与公主共舞?”
樗里疾道:“既是公主扮少司命,我听闻扮大司命与其共祭者,乃是左徒屈原的弟子黄歇。”
秦王驷想起方才入驿馆,那翩翩少年温文尔雅,接应各国使臣辞藻娴雅的表现,他亦是个仔细之人,黄歇暗中观察着他,他又如何能够不知?当下便觉得这个少年甚有观人之术,心中已经赞许。他对落到他眼中让他满意的人,头一句话都是同样的:“能为寡人所用吗?”
樗里疾一怔,忙夸道:“大王真是爱才如命。”
秦王驷解下一剑,于几上一放,悠然道:“人无癖不可交也。楚王爱的是绝色美女珠宝玉器,寡人爱的却是人才。楚国立国悠久,人才辈出,寡人这一次来,自然要大肆搜刮……可不是区区一个嫡公主就能满足寡人的。”
樗里疾思索着道:“若是如此,就不能让他搭上楚国公主,否则的话他在楚国仕途顺畅,又何必去我秦国呢?”
秦王驷拍案赞道:“善,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