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扶池县十里乡毛藜村昨日遭受特大自然灾害泥石流侵袭,造成直接经济损失XXX万元,失踪X人,XXX名受灾群众无家可归,大灾无情人有情,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在县领导的指挥下,救灾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江路嘉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手机里的本地新闻推送,心里五味杂陈。
连续几天的饱受惊吓,那些残酷而又惊悚的往事,血泪凝成的毛藜村最大的秘密,一个水中精灵愤怒掀起的滔天巨浪,积蓄了三十年的复仇怒火,那些愚昧残忍却也可怜的村民的性命,萧晚晴那拼死射出的最后一箭……
能够被人们知道的,允许被人们知道的,也就是这么一条小小的新闻。
有人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江路嘉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没精打采地说:“大师,这次多谢你了。”
“本就是分内之事。”苦鱼不在意地说,随即又看了他一眼,“你这是怎么了?洗脑引起的后遗症?”
“别逗了。”江路嘉苦笑着说,“你知道我脑子里有那张网,所以洗脑对我没用的,就是……忽然有点感慨吧,明明昨天还是那么,那么惊天动地的大场面,但是他们都不记得了,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遇上了一次泥石流毁灭了家园,仅此而已。”
那个不幸的,被囚禁了三十年的人鱼,被一刀刀割下皮肉的不死之身,地下暗河里的曾经有过的小怪物们,没有人记得,包括那些一直把它们当难得的过年才能享用的美食,睁着无知而贪婪的眼睛把它们吞吃入腹的村民,他们昨天在洪水面前哭天抢地,求神拜佛,但今天,就完全没有人记得了。
不管是罪孽,还是别的,都化成了乌有,消失在那座小山村里,再也没有留下痕迹。
苦鱼摇摇头:“他们要是记得,那我们就麻烦了。”
“说的也是。”江路嘉明白他说的是实话,点点头承认道,“可能我的道行也不够深,还没办法心平气和地面对这种情况,不过别担心,我会自己调整的。”
“不行的话,洒家可以给你念念经文。”苦鱼提议。
“呃……那还是算了。”江路嘉婉拒道,“经过了昨夜的事,我总觉得大师的诵经都带有不一般的功能,让我产生不该有的幻觉,还是少听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