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有女将归
昆仑山,乃万山之祖,传说中的神仙居所,为世人所津津乐道。自古以来,人对昆仑山所在地颇有争议,有一说法就是当今的昆仑山脉之中,另一说法却是说今秦岭之地,还有说就是指泰山,有学者指出,昆仑山之地种种说法有东迁之势,正与中华文明中心由西渐东的过程相对应。因此,昆仑山之地象征意义可能更加突出一些。
扎木村就在昆仑山下,不过,这昆仑山却不是彼昆仑山,这不过扎木村的村民就是这么称而已,很容易外人听着觉得是,实际上这昆仑上只是音同而已,真正的山名是“困龙山”。
村子就位于山脚之下,是一个整个呈现灰色调的相当不起眼的小村落,村中居民以藏族为主,杂住着羌族和汉族。由村子往上看,自然能见巍峨无比气势恢弘的昆仑山峰(暂且托此名),山顶覆盖皑皑白雪,阳光披洒其上之时圣洁无比;山腰有一巨石垒起来的祭祀场所,村人有了灾病什么的就有长者到这里献上哈达,然后把那经文念上一百零八遍。值得一说的是,这祭祀的场所除供奉着扎木村本村的祖神与佛菩萨之外,却还有一小石房。这小石房里供奉的不是旁人,却是汉人中民间信仰颇盛的关圣帝。关圣帝的雕像也是石刻,很是古朴,据说有上千年的历史。外人来此一般见关圣帝小庙定会奇怪,其实也没什么奇怪,藏密也会东扩在中原地带亦有所表现,汉人信仰、尊奉自然也有可能传播到这西域之地。严格说起来,唐文成公主进藏就把中原文化带到雪域高原,是最为重要的一次。
不过,并没多少人注意扎木村的异样,因为这里实在是太人迹罕至,即便是时下最暴走的酷驴没有到此之地,不过,在两年前却是着实热闹了一阵,来了一批人。让村人惊奇的是,这批人当中有高鼻子蓝眼睛的奇形怪状的人,除此之外,还有神仙姐姐一般的漂亮汉人女子。而更让人奇怪的是,这些奇怪的外面世界来的人竟然会他们的语言,通过言语交流村人立刻景仰崇拜起来,因为这都是一帮大有学问的人。他们要找有价值的东西。淳朴的村人积极配合,有的还主动做起了向导,可是一场剧烈的雪崩以及连连的意外之后让这一批人死了很多,村人也死了几个,这让整个村子都害怕担心起来,因为这显然是山神的震怒。
松布五十多岁,是村中的长老,是为数不多的继承着村中口耳相传最古老的歌谣的长者之一。他是唯一幸存的向导,他却知道不是什么山神震怒,而是龙女震怒。
在歌谣当中,龙族之女并非汉人的龙族,而是印度的婆罗门族。据说在一万年以前,婆罗门族的三公主万里迢迢嫁到这里,留下许多战妖魔的故事,后来三公主丈夫与儿子都死了,三公主也就消失了。歌谣中有一种版本就说三公主已到雪山深处,万里冰下入大寂定。
松布自两年前事发生后,晚上就很难入睡,因此松布这两年夜夜都会起来到村口念经,忏悔自己的过错。
这一夜,与它夜无异,天空墨色,星辰深邃有如就在眼前。松布心中虔诚无比,五体投地地匍匐在地,口中喃喃念动。
再一个起身时,松布长老忽然就看到天边忽地闪过耀眼的一道青芒。青芒消失得很快,乃至松布长老觉得自己眼花了。心中虽疑,松布长老却直觉发生异样之事,心头愈发虔诚,更是不断的五体投地,身起身落之间在星辰之光下显得格外从容坚定。
松布长老越跪拜越觉得身心轻盈,就觉得每一下下去自己所有的罪孽一点一点明显地在消退。不知道过了多久,松布长老就觉得四周忽然发生温暖的气动,就犹如春风拂动一般。松布长老被突如其来的“春风”干扰,醒了过来,目光禁不住眺望远方。视线之中却并无他物。就在松布长老心头惊奇之时就发现脚底一阵颤栗,松布长老大惊,正要大生呼警,不想却发现自己根本张不了口,紧接着整个人也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定在那。天,要天塌地要陷了。松布长老有过一次亲身体会,心中万分着急,却挪动不了半分脚步,只想着村子所在的位置向来安全,即便有什么雪崩应该也不会到村里来吧。就在松布长老心头无比忐忑之时,地动变得微弱起来,似乎并不带有狰狞凶狠意味,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清新香味,就在松布长老无比惊诧之时,天空中降落晶莹雨点。雨点先是寥寥落落几点,到后来就有些铺天盖地的急切。奇怪的是,松布长老却没觉得寒意,反觉得透心的彻凉,心头竟然有无数的快意。雨点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在雨收的刹那,昆仑山夜幕仿佛一下扯去,山顶上大放光明。松布长老见此景心头已是由大怖变为大喜,这是瑞兆。松布长老立刻感觉自己能动了,双腿立刻跪下,匍匐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松布长老就在感觉天空地下充满无尽异香。松布长老心头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起来,整个人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激动状态,就算是年轻时结婚时也未这么激动过。松布长老心头隐隐有一种感觉,就是那古老歌谣的最后几句就要应验了。松布长老再忍不住,抬起来,就见远远的山腰处站着一袅袅而依的神秘女子。神秘女子全身上下闪现着圣洁的白毫光,微风吹拂着袍裙的衣角,状若天仙。神秘女子一双赤足,轻盈地迈动着,无论冰冷的雪地还是尖刻的砾石此刻却像柔软的草地上。松布长老整个颤抖起来,是龙女,一定没错,是龙女!传说竟然是真的!
微风再动,一切却如水中花月一般,在一阵颤抖之后平静,或者说所谓的常态恢复,而松布长老几乎是在一眨眼功夫再眺望前方时,视线之内,再没什么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