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梦燕涨红了脸,冲我大骂:“流氓!”
这次小小的生日宴会,北京几乎所有的一线达官显贵都来了,甚至还有很多外地、港台的富商和明星,坐飞机赶来参加。
我越来越感觉到,这不单单是一次简单的生日宴会。
下午六点多,人员基本上到齐,齐梦燕如释重负地带着我徘徊在大厅之间,望着一群群一位位穿着高档的达官贵人,还有那么多只有在电视上见到过的影星明星,我的心里微微起了一阵涟渏。
我们上了二楼,居高临下。齐梦燕扶着铜质栏杆往下看,不由得感慨道:“北京所有的贵族,都集中起来了。是不是很神奇?”
我道:“很神奇。也只有你们齐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一个小小的生日宴会,就能把这些人集中起来。”
齐梦燕笑道:“我们这也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富人结识富人,越来越富;穷人结识穷人,越来越穷。你知道吗,今天到场的人,他们的总财富加起来,就是半个中国。”
我置疑:“应该没这么夸张吧?”
齐梦燕淡淡地道:“一点儿都不夸张。你看看----”齐梦燕开始一一指划着介绍道:“那个,是中国XX界的领军人物,家产至少百亿以上;那边坐的六个人,都是垄断了某一行业的巨头,资产都过了千亿;那边喝红酒的女人,别看她长的一般,是XX首长的嫡女,掌舵XX集团,总资产保守来说也在千亿以上;舞池上那一对男女,男的,是山西煤矿界的霸主,拥有大大小小七十二家煤矿,总资产千亿有余,女的是亚洲首富XXX的女儿,资产自然更多一些;还有那边坐在窗户边儿上的六七个人,都是政界的高官,中国的官场潜规则你应该知道,他们虽然薪水不高,但却驾驭着千亿万亿的财富,他们手里都有自己把手的商贸集团,官商,官商嘛,官商本来就不分家。再就是那些明星们,就不算数了,他们手里那几亿几十亿的资产,跟这些官商大锷们一比,实在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我跟着齐梦燕的手一一望去,不由得感慨万千。的确,与会的这些人,掌握了太多太多的财富和权势,他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部传奇,每个人的财富,都足以撑起半边天。
我第一次觉得齐梦燕有一种很深的底蕴,这种底蕴,是建立在她们家良好的物质条件之下滋生的。她天生就是王官贵族,一出生就可以居高临下,一出生就坐拥千亿家财。
我叼了一支烟,道:“真羡慕这些富人,哼哼,想要什么有什么,钱这东西,在这个物欲纵横的时代,是个好东西。”
齐梦燕道:“钱什么时候不是好东西?都说是钱不是万能的,更有些自认为价值观取向很正确的伪君子说什么不爱财不爱色。但我们赖以生存的物质条件和精神食粮,哪一样不需要用钱买?没有钱饿都饿死了,还谈什么价值观,理想和梦想?”
我点头道:“是啊。因为钱多钱少,就有了贫富差距,而且这种差距越拉越大。”
齐梦燕道:“贫富差距根本不可怕,可怕的是,哼哼,政府通过一系列手段,借缩小贫富差距的口号疯狂的敛财。中国至少有60%以上的GNP,装进了政府的口袋,装进了,贪官的口袋。更可恶的是,那些所谓的国企部门不断亏空,国家大肆印钞救急,相当于直接从我们口袋里抢钱。这样一来,导致通货膨胀,导致钱不值钱。我们家的钱,如果都存在银行里,根据通货膨胀的影响,至少每天损失上亿,甚至更多。十年前,一百万在北京能买套很好的房子,八年前能买套一般的房子,五年前能买套郊区的小房,三年前能买套两居的阁楼,但现在,一百万连个卫生间都买不到了!”
我愕然。我不知道齐梦燕怎么会突然之间跟我聊这些,这些经济方面的话题。她一直衣食无忧,对这些几乎从来没有关注过。但今天,她却感慨万千地论及中国的经济,过激地抨击中国的某些政策和政府的手段。
我有些怀疑,她是在为我洗脑。在整个天龙公司,都充斥着这么一种氛围,他们过度地怀疑政府的能力,盲目地反党反社会。齐梦燕作为陈富生一个隐藏的很好的助手(或者其他),她的思想,与陈富生几乎是高度统一,尽管她一直尚未表现的太明显。在论及中国现状的问题上,齐梦燕还饶有兴趣地列举了几个数字:“政府整天鼓吹经济发展迅速,是世界第一。我们生活在这个大家庭里有多幸福,多幸运。实际上,都是自我陶醉。1955年中国的人均收入是韩国的3.2倍,日本的1.1倍。但经过50多年“翻天覆地”的增长,2008年,也就是今年,中国的人均收入是日本的3%,韩国的7%。这是一种多么可笑的讽刺啊!拿这种负数的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作为政绩,可见中国的官员,真的没做什么贡献,做的,只是吸血,吸人民的血。”
我望着齐梦燕,试探地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肚子的逆反思想?”
齐梦燕扭头与我对视:“怎么,你不觉得吗?以前我从不关心什么政治军事,还有经济。但是前几天我看了一下我们家的经济支出表,深受感慨。别看我们齐家表面上看起来财大气粗,在北京在全国都有地位有势力,但是我们为了发展为了争取项目,每年都要向政府交纳上千亿的税收,向那些所谓的高官们,交纳千亿的活动经费。政府还千方百计地逼迫我们搞公益慈善,搞募捐,实际上,这些钱,大部分都装进了他们的口袋!”
我见齐梦燕一下子变得如此深沉和不满,不失时机地笑了笑,想调节一下气氛。我拍了一下齐梦燕的肩膀,道:“你怎么一下子变成愤青了?这些事,没必要去想,反正钱够花有吃有喝有玩儿的,就行了。咱们没必要沉浸在别人的错误中哭泣,别人不给我们乐趣,我们自寻其乐。”
齐梦燕象是如梦初醒一般,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主要是年龄大了,考虑的问题了多了。”
我望着她的脸,道:“年龄多大?看你的样子,大有种忧国忧民的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