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双手插进裤子口袋,头始终不曾抬起。经过我身边时,他的脚步顿了一顿——但也只是一两秒的工夫,很快,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身上的烟味比从前更浓了些,钻进我的鼻腔,又在空气中逸散开。
我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转头向下望了一眼。
他走得不快,一步一个台阶,半天还没下两排。
雨就是在这个时候落下来的,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响,完全不给人准备的时间。
我第一时间撑开了伞。饶是这样,衣服还是湿了一大片。
姜越两手空空,恐怕只带了一束白菊上来——我爸的墓碑前平白无故多出了一大捧花,走的时候,便什么都没有了。
我看到他被淋湿瞬间塌下去的头发,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叫了他:“姜越!”
雨声太大,我正担心着他没听见,就见他停下脚步,转过了身来。
我们俩就这样隔着雨幕和好几米的距离,遥遥相望。
就这一眼,仿佛经历了万年。
他没说话,我弯腰捡起不远处地上浸了泥水快要看不出外形的手帕,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下台阶,站到他的身边,将雨伞举到他的头顶。
姜越整个人已经湿透了,黑色的西装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使手臂和胸部的肌肉线条变得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