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小块你带回去吧,”老赵指了指秦雯手边的一小卷孔雀羽拈出的线,“你跟着我们忙前忙后的也有好一个月还多了,庄先生说学校快期末考试了,你得回学校好好复习。”老一辈的手艺人更尊重知识分子,名牌大学的学生愿意学手艺那很好,但若因此耽误了学业,便不是眼前这个灵巧漂亮的丫头,而是陌生人,他们也是要心疼的。
“带回去做?”秦雯有点迟疑,这毕竟是对一件重要文物的修复,里面的东西按规定是不能被带离的。
“你带回去练练手,”老赵解释,“你手里这块是我们专门织出来练习用的,我们年纪都大了,有的人手都开始抖了,便是手不抖的,做这种精细的修复每天也做不了多长时间,体力、精力都跟不上了,修复的主力还得是这样的年青人。”
他笑得很慈祥,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希望:“你学习之余慢慢地将这块料子给补出来,这是磨练手艺,也是磨练心气,等那个巴黎时装周什么的弄完,差不多也用这块料子将手艺磨熟了,咱们再上手修复那件龙袍。”
“修复比复原难,”一个曾经教过秦雯的老太太眯着眼睛试着修补一小段刺绣,这时也停下手里的活儿,“修旧如旧,要不然还不如不修,做这一行最值钱也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因为我们就是在时光里穿梭,从前人手里接过他们的生活,然后留给后人们看的。所以不要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