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难得闲适,就在这路边摊儿支起的棚子下面畅饮聊天,谈及当年在麻栗山的岁月,昨是今非,不知不觉有些伤感,就在这时,旁边走来一人,抱着四五个酒瓶子,直接顿在了桌子上。酒是好酒,五粮液,而这人却正是本应该在陪着老婆孩子在家数礼金份子钱的罗贤坤,只见他满脸通红,浑身酒气地杵在我们跟前,直愣愣地瞧着我,结结巴巴地说道:“二蛋,我能坐这里不?”
自从我改名之后,罕有人叫我这少时名字了,而罗贤坤此刻说起来,却有着很亲切的含义,我也不拒绝,叫老板拿个凳子来,再添一副碗筷。
招呼完了之后,我才问道:“怎么着,你不回去守着娇妻爱儿,跑来与我们这两个老光棍瞎闹什么劲儿?”
罗贤坤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瞪着我说道:“我就知道你们宁愿蹲街边这儿喝酒吃肉,也不乐意在那酒店里面喝我家娃儿的满月酒,散了之后,就拎着酒找过来了。你们不愿,就当我也真的愿意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一下子就有些激动了,努尔赶忙在旁边劝说道:“喂,小罗,你是不是喝多了,要是不行,我打电话让你老婆过来接你。”
罗贤坤摆了摆手,夺过旁边服务员手中的碗,先是将我们喝的二锅头全数倒尽,然后又将自己带的好酒开了,将碗倒满,然后说道:“我走了,下个星期就去广南赴任了,想着估计我们天各一方,又要好久不曾见面了,不管你们当不当我是兄弟,但是这顿离别酒,总还是要喝的……”
这话说着,他自顾自地跟我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我和努尔对视一眼,也不多言,陪着他将杯中酒喝尽,然后劝他吃两口菜,缓一缓再说——虽说有的修行者能够千杯不醉,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寻常体质,罗贤坤先前就喝了不少,这会儿再猛然灌几瓶,估计就得让我们送他回家了。罗贤坤吃了两口菜,突然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在桌子上,眯着醉眼看我,打着酒嗝说道:“二蛋,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
我苦笑,说哪里有的事,你现在有妻有儿,羡慕都来不及,何至于说这么伤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