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日,那渡口一点动静也没,等得他们几万人都要冻僵了。孙副将见月色越高,就越是奇怪,总觉不安,便回军营和那王爷禀报,还在营帐外就听见里头女声轻佻高笑,心下不满。他们在外面要冷死了,这狗屁王爷竟然还沉溺女色。
禀报后进了营帐,说道,“王爷,那叛党还未过来。”
连安王打了个哈欠,怀中还抱着那妖娆女子,说道,“守到天亮,本王先回去了。”
孙副将暗暗唾弃,这庸才,还真当自己是首领了。要不是这里离京师近,他不用这么早出发进京,早就面圣砍头去了吧,偏是一点都没察觉其中凶险,乐呵呵的还以为进京封赏见兄弟去。倒不如那祁王永王脑子好使,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吃喝玩乐,还要他的兵天寒地冻的蹲在树林里。
你大爷的。
他心中骂了千百回,再看将军知府,也都抱了女人。
“报——”
他还没退出军营,背后就有马狂奔而来,那探子下来匆忙,差点摔着。孙副将一把托住他,“怎么了?”
那探子喘道,“那、那叛党在埠丰渡口登岸了,大军正往城中方向过去。”
营帐内顿时没了嬉笑声,连安王脸色一变,骂道,“孙副将,你不是说他们一定是在打云安渡口的主意吗?这算什么事?”
孙副将皱眉,“准备船舶粮食那么多天,定是来攻渡口的。可为何绕远路……”他一顿,“被他们察觉到我们会埋伏了。”
那丁将军大声道,“全部调头,去守城!”
孙副将面色煞白,上前说道,“将军万万不可,这分明是调虎离山啊。否则为何近的渡口不来,偏去远的。他们只有两三万人,我们只需派一半过去就好。剩下的必须守住这渡口,否则以敌军的狡猾,说不定留有兵力,等我们都走了,这渡口来人,就前后受敌了。”
连安王已是跳脚,“四万人对他们三万人有胜算吗?快把守在各处陆路的兵卒也都叫回来,全力攻打,快。”
孙副将见劝不住,拼命拦在前头,“王爷!这定是阴谋。”
连安王吓得心惊肉跳,拉了知府就去调兵,根本不理会他。那丁将军也是怒声,“你再不听军令,我就将你的脑袋踢到你媳妇面前!”
军令如山,孙副将长叹一气,唯有祈求那敌军的脑子不好使,但愿不会像他想的那样。走时他仍不放心,让心腹在近处瞧看,若有消息,迅速来见他。
树林中数万精兵齐齐撤退的声音响彻渡口,连远在半里之外的人都听见了。
海面已然平静,偶有波涛声响。阴暗月色下,穿不透浓浓雾气,哪怕是三丈开外,也看不见这些罗列在海上的船。
雾气萦绕着站在甲板之上的男子身上,隐隐如仙人出画,身如玉树,凝神远望。谢崇华听着那震天声响越离越远,心中默默计算时辰。合眼细思,沉气静心,只等他们走远之后,再登岸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