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沈秀已经睡下,谢崇意去将鸡送去给族中长辈。谢家搬迁,只带狗和羊。羊羔已经让舅舅牵走,家里养的鸡鸭卖的卖送的送,一切轻车从简。
等谢崇华洗漱出来,谢崇意才刚回来。打了声招呼,他就要进屋,谢崇华将他喊住,“二哥有话要跟你说。”
谢崇意以为是交代后天出发的事,便随他去架子那坐下。
一个月才过三分之一,悬挂天穹的是半圆月亮,皎洁月光照入小小农院,穿过藤架打落地面,真如铺了白银。
谢崇华看着弟弟,也已长大成人,自从从书院回来,更多了两分稳重,只是人也淡漠起来了,“你还是不要跟着去太平县了,继续留在仁心堂吧。”
谢崇意意外道,“为什么?”
“跟你师父学医,自己也多看书,去哪都一样。”
“可我想去。”
谢崇华瞧他,“你执意要跟着去做什么?”
谢崇意顿了顿,“娘要去,我做儿子的,当然要在一旁照顾。”
“二哥会照顾好娘。”
“可之前二哥不是这么说的。”
谢崇华见他眼神躲闪,更是肯定他之前所猜,“你去太平县,只是想让温洞主知道。”
谢崇意也没太意外他猜出自己所想,面色更淡,“是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过去给他膈应,他当初那样侮辱我们兄弟二人,我去碍碍他的眼又怎么样?我不但要让他心里不舒服,我……”他语顿,没继续往下说。可兄长聪慧,怎会猜不到他想什么。那自然能是还要揍温洞主一顿,方能泄愤。
“三弟。”谢崇华皱眉,“二哥心里有想法,温洞主既然收受学生贿赂,那其他贿赂定没少收。二哥接手县衙事务后,会将他的事查个彻底。”
说他公报私仇也好,说他要肃清陋习也罢,横竖温洞主他不会放过。只是这个不放过,是用正当途径,而不是像弟弟这样还要私下报复。
“一旦让别人知道你的所为,那错的就是你,要进牢狱的也是你。相信二哥,若能找到他的罪证,绝不会姑息。”
谢崇意沉默许久,才点了点头,“嗯。”
谢崇华见他有所反省,温声叮嘱,“那你留在仁心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