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嫦娥生时有些难产,半条命都去了,还是挣扎着看了一眼孩子。也不知是心里装着事,还是先入为主,明明脸还皱着没舒展开的婴儿,却还是觉得长得十分像那人。
听见是个女婴,她长松一口气,悬了九个月的心,可算是平静下来了。
只是常家十分不痛快,盼天盼地是儿子,却没想到是个女儿。常宋倒觉还好,只因他坚信自己还能生,明年再生一个不就好了。让谢嫦娥生个七八个,他就不信全是女儿。
又过十日,巧姨娘早产,生了儿子,常宋更是不在意妻子生的是什么,还觉得儿女双全,美得很。
谢嫦娥已顾不得公公婆婆喜不喜欢,她只知道自己是放下心来了,儿子长得不像常宋的话,总会惹非议。但女儿长得不像的话,就少有人说闲话了。
此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底,早就盼着这是陆正禹的孩子,而不是常家的。
只因她害怕流着常家骨血的孩子,品性也像常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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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京师,才近北方,就已见飘雪。北边的山路,已是白雪皑皑,铺卷山林,远远看去,像是翠山镶嵌云朵,松松软软。看得生在南方长在南方,从未离开过鹿州的谢崇华看得好不惊奇。
饶是在书上“看”过许多雪景,但也只是纸上所言,死物而已。哪里比得过亲眼所见这样让人震撼和惊讶,他真想将这些雪都搬回家中,给妻子看看。
齐妙虽不喜欢寒冬,但却喜欢雪。奈何他们那边极近南边边缘,别说平地,就算是到了高山顶端,也不过是瞧见顶窝那有一点雪,姑娘家哪里爬得上去。在山脚下瞧,也看不见多少,怎会像如今这样,满山白色,就像秋时的满山红枫,让人一眼便会喜欢。
若是他能参加殿试,那就能留在京城。到时候将母亲妻女接过来,年底就能和他一起看这雪景了。
想到他要再努力一把的动力竟是雪,连他也觉有些好笑。
会试合格者,才能去殿试。会试在二月初九,他赶到时,才一月底,在客栈住下,也有个时间准备。
客栈外面的街道很是热闹,两旁东西琳琅满目。饶是窗户开着,谢崇华也不会分神。
日后有得是时间看这些,如今急了,以后就看不了了。
转眼二月初九,会试开考。
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春景却迟迟不来。若是在南方,早已见萌芽初生,满布绿景了。
会试分三场,二月十五考完。
因回家太远,考完后谢崇华便继续在客栈住着,等会试放榜,再看看可有机会考殿试。能考殿试,便横竖都是能做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