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华切了一块肉给他,说道,“可有看中的姑娘没,若是有,就赶紧成亲吧,公主也不是个个都脾气好的,万一真赐婚,可就难受了。而且身为驸马,前程也就没多大盼头了。”
皇族为防止驸马拥兵掌权,因此在朝中虽会担任官职,却多是虚名,直接悬空权力,成为有名无实的官员,前途也就此结束。有志气的人,是不会甘愿当驸马的。
陆正禹朗声笑道,“我要是真成了状元,那你就没法做状元了,甘心么?”
谢崇华笑笑,“如果是别人,我会嫉妒,若是五哥,我便拍手庆贺。”
陆正禹仰脖,酒又落腹,“五哥也一样。”
两人聊至兴头,一壶酒根本不够喝。谢崇华便去将家里的酒搬来,烧了点小菜,就着酒喝。两人酒量并不算太浅,但喝了两斤酒,谢崇华略有些醉,陆正禹还能说话,却说着胡话、酒话。
等谢崇华起身去看天色,竟已是傍晚。果然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畅谈是不知时日的。
他将好友搬到弟弟屋里,去厨房煮水。沈秀从镇上回来,见家里早起炊烟,心想莫不是儿媳回来喊饿了。进去一瞧,却是儿子在生火。谢崇华见了母亲,说道,“五哥来了,他和我说得高兴,喝了点酒,在我房里睡下了。”
沈秀轻责,“好好的喝什么酒,还喝得这么醉,酒伤身,少喝。”
“知道了,娘。”他又问道,“香囊卖得怎么样?”
一提这个沈秀便展颜,掏了银子给他瞧,“卖得挺好的,改天让妙妙多绣一些。”转念一想儿媳肚子里揣着她孙子呢,又道,“还是别了,伤眼。”
她将钱放儿子手里,“攒着,妙妙要是想吃什么,就给她买去。”
谢崇华拿着银子还觉得讶异,末了一想,母亲是疼没出世的孙子。他忽然有些担忧,如果妙妙生的是女儿,只怕母亲……还是不想了,他起身说道,“五哥估摸要在这睡了,陆大伯他们不知道,我去知会一声,然后再去看看妙妙,晚饭娘先吃,看着五哥。”
“行行,你去吧。”
他将母亲给的银子带着,回房拿钱袋装好,再看床上的人,正呼呼大睡。见他睡得好,这才放心出门。
他刚离开村子不久,就有一行人抬着轿子进村。
谢嫦娥撩开帘子往外看去,总要瞧一眼村口的大榕树,才会觉得舒服。许是路被春雨浇淋了一个多月,泥泞的路坑坑洼洼,轿夫走得小心,还是有些摇晃。
魏嬷嬷的鞋底已经沾满湿泥,满心怒气,可碍于谢家二郎有出息了,老太太也吩咐她要对少夫人好些,唯有忍着。轿子已到窄小巷口,谢嫦娥弯身下来,往家门走去。
沈秀听见敲门声,出来一瞧,见是女儿,好不意外,“怎么回来也不让人先来说一声。”
谢嫦娥笑道,“公公婆婆说要给您和弟弟一个惊喜,就让我悄悄回来了。”不过是因为夫家决定得突然又催得紧,根本没时间报信,哪里是要给惊喜,“二弟三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