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合上手札,起身步至窗口。
他一双漆黑无底的黑眸与沉沉暗夜融为一体。
衡王能一次次追赶上来,除却本身确实聪敏之外,还应隐着另一层缘由。
他身边一定埋着衡王的暗桩。
上巳节那日,衡王能知他出门并寻到杏林来,显然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宗承一哂。
皇帝跟衡王从未打算放过他,不过是要慢慢榨干他的价值,然后要了他的命。
顾云容被桓澈撩拨了一晚上,不得安寝,翌日起身后,没精打采。
她见碧珠过来,询问何事。
碧珠一礼:“姑娘,主人今日便要离国往倭,主人想让姑娘前去送行。”
桓澈立时冷声道:“去跟你家主子说,世上没有这等好事。”
顾云容看了眼桓澈,对碧珠说她便不过去了,又转向桓澈:“国朝与倭国之间路途遥远,打个来回也得几月之久,你想去送行便尽管去。”
桓澈一愣:“我为何要去送他?”
顾云容道:“你难道都没有舍不得他?”
“我才没有舍不得他,他赶紧走。你离他越远越好。”
顾云容沉默一下,点头:“也是。”
两人说话之间,宗承的身影已出现在了门口。
“果然不肯来送我。”
宗承望向顾云容,缓擎手,将一个精巧的蝶恋花缠枝纹青花釉里红小瓷罐呈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