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容对于桓澈的举动也颇为费解,但不论如何,在桓澈首肯之前她不能擅自暴露他的身份,所以她只是说兴许是家中哪门远房亲戚,只是人家记得她们,她们不记得人家。
等两人收拾得差不多了,便被引去拜见桓澈。
顾云容头先以为就要那么湿着去见桓澈,她穿得单薄,雨水洇湿了胸前那一块衣料,她方才几乎一直抱着胸。要就那样站在桓澈跟前,以他那个目力,怕是连她内里穿了什么颜色的抹胸都一目了然……还好把衣裳烘干了。
但她不好管人借鞋子,便只好硬着头皮穿着那双坏掉的绣花靴入内。
桓澈听见外头的动静,竟然感到心底有不可抑制的雀跃涌动。
虽然算起来没几日,但他感到仿佛已经阔别许久了。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抬头望去。
入目就瞧见一月未见的少女深深埋首,一步一蹭地挪到距他三尺开外的地方,然后就长在那里一样,死活不肯再往前挪,看也不看他,在徐氏叙礼后,僵硬地屈身行礼道了万福。
桓澈明显感受到了她言行之中的疏离。
他甚至觉得她在有意躲着他。
他可是清楚记得,顾同甫还没被放出来那会儿,她胆子大得很,屡屡偷觑他不说,还跑来探病,连他斗纸鸢输了,她都会跑上来温声软语地安抚他。
这才过去几日,她对他的态度就大不同了。
他瞬间觉得满腔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
一种十分微妙的失落受挫感。
桓澈在她莹白细嫩的脖颈上盯了一下,骤然按下茶盏。
那“咚”的一声在静谧的室内有些扎耳。拏云与握雾互看一眼,殿下这是生气了?
桓澈起身客气还礼,命人给徐氏母女看座。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揖礼,由他做来,便如流水行云,遍身风流。偏他容色端雅,举动贵介,不过一个基本礼节,徐氏竟觉自己生受不起,
她端量桓澈一回,又环视周遭,越发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