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醴非常有计划地把山路分成好几段,充分考虑到孟约的体力,从山脚到山顶,孟约居然没有觉得很累。其实山脚有脚夫,可以用竹轿把人抬上山,王醴是觉得锻炼锻炼身体也好,才没叫脚夫。
孟约只感觉,一路走走停停,吃吃看看,一点也不辛苦地爬到山顶。虽然时间有点长,但只要不累得气喘吁吁,孟约觉得都没问题,何况他们到山顶时,太阳都还没下山呢,还能赶上观赏日落的景象。
晚饭山顶上随便寻一隐者的茅庐,人家竟也非常热情地招待,得知客从南京来,还是三品大员,隐者亦不觉得这就是庸碌俗流,反十分有兴致地同王醴谈时政国事。便是在山中归隐,隐者也并不落后于时代,消息也十分通达,不过到底是归隐,时政国事较之王醴身在局中的,总要滞后一点。
“官家素行雅达,旧日门阀世族,如今竟也能入朝堂,此是大喜。”虽然隐者早有消息,但未闻真人真事,仍不敢确信。
不管孟约还是王醴,都能从这位隐者身上感觉出来,这必是位出身世阀世贵。不过他们谁也没说“贤士若愿,官家必以高位许之”之类的话,人心中自有衡量,倒不必他们多话。
夜里,便宿在隐者的庐舍,宽敞又雅致,山风总将野草闲花的香气递入门扉。月亮不露脸的夜晚,天际的星子近得随手可以摘到,野生着的牵牛花沿着屋顶上厚厚的茅草垂下来。然而,从里边看,屋子其实用的还是砖石水泥琉璃瓦,古人盖房子,或许都是本着融入自然的理念建造的,融入自然的同时又不忘自身的舒适与习惯。
孟约特别喜欢这样的建筑理念,真心希望这种不突兀的,与自然完美衔接对话的建筑理念能持续得长长久久。她对西式的别墅并没有什么好感,因为它们突兀,现代的那些所谓中式建筑也很突兀,因为没有传承到血脉,所以显得十分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