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醴摇头:“非是,近来海上风浪愈发高,据走船多年的水手道,海平面比往年上升了至少有两三丈,加之天气极严酷,运送粮草必经的海域越发危险。熟手或可过得去,如文兄这般,不曾经过海上风浪的,未必能成。”
“我却还是想去瞧瞧,不瞒王御史,学成一身武艺,手中刀斧至今不曾见过血。在家中我是幼子,上有五位兄长,个个勇武难当,父亲母亲对我唯一的期盼便是好好娶妻生子过一世。但越是日子过得安稳,我便越是时常想起当年教我武艺的先生一句话——莫持自身,虚渡光阴,空负了习武艰辛。”文思源不妒忌兄长们个个有一番事业,他很受爱宠,并不觉得自己差什么。只是日子越舒坦,心中越不安,总感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未曾践行。
也是这次家中没有得宜的人手进京与兵部谈协约,这才使文思源猛地找到了那件应去践行,却一直未曾践行,甚至越行越远的“事”。
“你欲投军?”
“诶,我也不是不明白,我这样的江湖路数野惯了,反不宜行伍。我只是想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能帮一点是一点,总要做点力所能及之事。不然,七尺之躯,要来何用,一身武艺,学来何用。”文思源这大概属于每个“小男孩”心中,都有一个永不磨灭的英雄梦。
王醴规劝的话也就到此为止,毕竟也不过才认识,三言两语足矣,过多则不美:“还是与家人多商量吧,兵部这边想来已经定好,便有什么,你多与几位兵部同僚商量。兵部这边很急,至多半年,前方战场的粮草就会捉襟见肘,骠骑将军出行前,唯一对陛下与内阁提的请求,便是要粮草及时,火药充足,这事拖不得了。”
文思源自然明白王醴的意思,给个“我明白”的眼神,便与王醴告辞。没走出去几步,复又想起,许妍今日去了长平里会孟约,遂又走回来道:“还请王御史指路,我这还得去接阿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