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还不会抱孩子,不敢轻易抱他,只是俯身看他,睡得可真甜。他笑笑说:“妈,我会养好他的,不会让二哥二嫂担心。”
宋金说到做到,每天早上起来熬米汤再去上工。中午跑回来带他一会又回去,傍晚一放工就回来,给他洗澡喂饭,带着睡。
虽然辛苦,但他从来没有动过要把孩子扔掉送走的念头。
只是他瘦得厉害,毕竟多了一张嘴吃饭,又要起夜,不过母亲没瘦就好,瘦的是他,没事。
日复一日,宋书豪渐渐长大了。
局势似乎有好转,父亲也从牢里出来了。
进去时,宋父头发浓密又黑,重见天日,已经两鬓斑白。宋金抱着宋书豪去接他,宋父刚露面,宋书豪就喊:“爷爷。”
在信中得知一切的宋父看着这可爱天真的孩子,忍了多年的泪,在这一刻坍塌。
他们一家终于团聚了,往后他再也不想跟他们分别。
一晃,动乱的年代过去了,又迎来了一个新的时代。
每日看报,耳听八方的宋金隐约嗅到了新时代的剧烈变化,比起刻板的北方来,南方似乎充满朝气,宋金看到了春天的萌芽。
这晚吃完饭,他说:“爸,妈,我想去南方。”
宋父问:“去南方做什么?”
宋金略一顿,才说:“经商,赚钱。”
“你、你说什么?”宋父讶然看着儿子,再一次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爸,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沉思许久的宋金抬头看着他年纪尚轻,却已白发斑驳的父亲,心中顿时涌起愧疚,然而还是坚定地说,“我要南下经商。”
“我不许!!!”饱受“资本”二字摧残的宋父颤声说,“你做什么都可以,你要去务农都行,你就算是去捡破烂我都不拦你,可是唯独跟钱有关的事,我不许你做……”
“爸,我知道您的顾虑和担心,可是时代不同了,我相信以前的那种事再也不会发生。”宋金相信自己的眼光,人无远虑不谋,但他眼里所看见的,是一种全新的局面。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