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颖红有些懵。
开门前,大概她从来没见过周三少这种人。
通常全身心都投入跳舞事业的人,都会非常单纯。孙颖红取得今天的成就,在舞蹈专业上无人能匹敌,但论社会经验,就不如周明了。
周三少领着自己老婆,客客气气地来拜访孙老师。他就像是家长带着自家的傻孩子登门拜访老师一样,手把手地教聂清婴给孙老师倒茶,不动声色地恭维孙老师。聂清婴和孙颖红其实是一类人,学生和老师都懵懵地坐在旁边,看周三少侃侃而谈。他分明来送礼,但却有法子让自己的送礼显得非常自然。
周明殷切希望孙颖红能够亲自指导聂清婴的舞,口口声声:“我们婴婴一定会是您毕生的骄傲。”
他说的孙颖红和聂清婴都不自在地红了脸——这人嘴也太能说了。
孙老师咳嗽了一声,被周明说的都反省自己是不是对聂清婴太严厉,要求太高了。孙老师开口道:“其实小聂水平是高的。我之前夸张了些,说她没有灵魂不对,她的共情能力是很强的。我只是想让她更进一步。小聂的天赋这么好,只是跳舞太耗了。我是希望小聂放下自己对高难度的追求,去学会思考,从生活中、自然中、书籍中寻找灵感。我希望看到自然的舞、有自己思考的舞,不只是重复前人的指导。”
“你现在不需要每天花大量时间在练舞上,你需要的是思考。”
“思考,独自编舞。这是我对小聂的希望。小聂舞蹈技能已经没什么需要进步的,现在就是向大师级冲刺的水平。不要透支自己舞蹈事业的寿命,要把握好度。舞蹈演员和舞蹈家,两字区别,中间的路可不是轻松能跨过的。”
孙颖红老师确实对聂清婴寄予厚望,周明提供了这么个机会,她就开始殷殷切切地指导聂清婴。聂清婴刚才倒茶时还有些不在意,到这会儿她才坐直身子,认真听前辈的指导。
而她老公戏更多,教育聂清婴:“婴婴,还不拿出纸笔记录老师的话?”
孙颖红尴尬:“不用不用。”
周三少:“用的用的。”
孙颖红:“……”
她默默地看着周明变戏法一样掏出纸笔,飞快地递到聂清婴手里。聂清婴大概已经习惯她老公的骚操作,镇定了一下后,就真的开始记录了……孙颖红一言难尽。
而告别孙老师后,聂小姐受益匪浅,周三少同样受益匪浅。他觉得自己老婆太傻了,干脆趁自己在,帮老婆把这堆事全都处理了吧。于是当机立断,周三少再次备下厚礼,领着聂清婴去一一拜访她在首舞读书时的老师前辈们。国内知名的舞蹈家基本都在这一块,一天下来,聂小姐记下的笔记都厚了半本。
而接下来几天,周明工作一结束,就督促老婆,陪老婆去学校一起上课,重温读书时的生涯。过不了一个星期,首舞的老师同学们都知道聂校花的老公是谁了。为此,聂清婴和路溪暗暗讨论过,让全校知道谁是她老公,是不是才是周三少真正的目的。
周三少说话算数,他的工作结束、签好合同后,并没有回a市,而是继续陪老婆留在首都进修、学习、练舞。周明比较开心的是,孙颖红老师给她老婆作指导后,聂清婴受伤的次数就少了很多。现在聂清婴每天练舞的时间缩短,她会和他一起出门玩。按孙老师的话说,这些体验生活,都是思考中的一步。
十二月份的时候,聂清婴和周明依然留在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