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回手转身即要往登机口而去,还未及转身一股强劲力道突然袭来,右手腕落在了一只宽厚的手掌中,微微带着热气,却握得很重,拖着她的手腕几乎将她整个身子给带着转向了他。
陆然疼得皱眉,不经意抬头便看到了同样一张拧紧了眉的脸,清峻淡漠,轮廓分明,墨玉般的深眸正紧紧盯着她的脸。
陆然却来不及作别的感想,那边登机广播在催,登机口眼看着就要关闭,就皱着眉转动着手腕:“不好意思,我得登机了。”
手很顺利地抽了回来,陆然转身小跑往登机口去,赶在关上前最后一秒上了机舱,拿着登机牌找号码,待穿过重重的人群,在靠窗的座位上坐下时,陆然一摸额头,已经满头的细汗,手心和后背也湿湿的。
陆然摸着手心湿黏的汗液,失了失神,手慢吞吞地拉过安全带系上,手本能地紧紧抓着安全带的系扣,闭眸背靠着背椅休息。与其说休息,倒不如说是在让自己放松,借着闭眸度过飞机从起飞到滑入云端的几分钟,从两年前开始,她严重恐飞。
旁边的空位隐约有人坐下,陆然掀了掀眼皮,看到那张淡漠的俊脸时整个人都坐直了身子,扬着脖子往四周望了望,她来的是经济舱吧。
“这里是经济舱。”淡漠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还伴着文件翻阅的声音。
“哦。”陆然淡应了声,重新背靠回了座位上,歪头靠着窗,闭上眼又眯了过去。
唐旭尧半天没听到陆然这边有回应,抬头往陆然望了眼,不自觉地微微蹙眉。
陆然已双手环胸靠着机窗闭目休息了,巴掌大的脸蛋上没什么表情,恬恬淡淡的,隐约带着一丝迷糊,似是已经睡了过去,眉眼间有着掩饰不住的倦色,眼皮底下一圈青黑,尽管化着淡妆,却依然遮不住。
“陆然?”唐旭尧轻轻叫了她一声,原以为她不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过了会儿后,陆然轻应了声,“嗯?”
她没有睁开眼,声音很轻,有些含糊,像是要睡过去了。
“这两年去哪儿了?”唐旭尧问,背贴着座椅靠了下去,侧头盯着她恬淡的脸。
陆然抱着手臂往座位上缩了缩,找了个更舒服的坐姿,闭目没应。
“陆然……”唐旭尧又叫了她一声,他的声音不大,但有些沉,以及压抑。
“去疗伤了。”陆然终于开口,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语气,带着些许漫不经心,轻描淡写的,眼睛没睁开,面色也淡淡的。
唐旭尧盯着她平静的面容,所有的话突然像是被堵在喉咙里。
陆然也没再开口,只是安静地闭着眼眸,静心听着机内起飞广播,感觉到飞机已经在慢慢滑行,她虽是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蜷着的掌心还是微微沁着冷汗,她闭着眼默默感受着飞机滑行的速度,在它骤然从平滑升向云端时,突然的抖颤还是让她脸色白了一下,额头沁着细汗,紧扣着安全带的手掌无意识地扣得死紧,指节泛白。
唐旭尧发现了她的异样。
“陆然?”低沉的嗓音里隐约带了一丝担忧,温热的手掌下意识地覆住了她紧绷着的手掌,“你没事吧?”
手背让温热的温度让她悬起的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或者是因为飞机已经开始趋于平稳了。
陆然不确定,人却是已经平静了下来,睁开眼眸,往覆着她手的手掌瞥了眼。
“我没事。”她淡声应着,手掌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唐旭尧没执意再握着,探究的视线落在她依然苍白的脸上。
“你恐飞?”他问,却是肯定的语气,他记得她以前很喜欢乘飞机。
“对啊。”陆然应得坦然,重新闭上了眼眸,“九死一生之后有阴影很正常。”
“当年……你真的在飞机上?”唐旭尧问,嗓音很冷静,却隐约有些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