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桌上摊着厚厚两摞账簿子,他指着那些账簿子道:“你们俩把帮内这几个月各处送来的帐都核一遍。”尤其警告柏十七:“没做完别想着到处疯跑。”
柏十七回到苏州就好像屁股下面扎了刺,哪里坐得住,恨不得一时三刻就带着赵无咎出去玩一圈。况且柏震霆此举太过明显,把她跟丘云平关在一间房里核帐,大约心里还很得意呢吧?
“爹你要有事就先走吧,等核完我会派人告诉你的。”她推着柏震霆出了房门,利索阖上了门,往屏风后面的榻上一躺,吩咐丘云平:“算帐你熟,慢慢做啊,我爹可是很看重你的。”
丘云平自从做了柏十七的小跟班之后,也只做些柏十七的私帐或者押送漕粮北上贩货回来的帐目,却从未接触过漕帮内的帐务,能接触到帮内帐目的都属于柏帮主的心腹,一时之间情绪还有点小激动,果如柏十七所说,柏帮主难道发现了他的才能,准备向他委以重任了?
他深吸一口,撸起袖子坐在圆桌前面准备大干一场,以报答柏帮主的看重。
与此同时,柏震霆得意的回后院去向苏氏报喜:“我找了个借口把两人关在书房里了,让他们多接触接触。”
苏氏到底是女人,考虑问题比较细腻:“……你把十七跟丘云平关在书房里了?对十七是不是不太好?”到底是女儿,虽然常年男装混迹在外,回到家里也应该注意一点吧?
柏震霆:“太太担心错了,十七能有什么不好?我还怕她把丘云平怎么着呢!你该担心的是丘云平才是!”
苏氏蓦然想起柏十七吓唬她的话,只觉得心惊肉跳,眼前仿佛已经看到柏十七捏着丘云平的脖子行凶,一时三刻就要过去瞧一瞧:“胡来!你简直是胡来!十七这里我虽然通了气,但她没答应下来,还扬言说要摁死丘云平丢到运河里去,别弄出人命来。”
“她敢?!”柏震霆浓眉直竖,却也怕柏十七逮着丘云平一顿暴揍,吓到了他,坏了这桩姻缘,一腔得意顿时被浇灭,反而比苏氏还急:“快走快走!”
夫妻俩匆匆赶过去,先是侧耳细听,书房里面似乎很是安静,心里直犯嘀咕,推开门才发现丘云平正端坐在桌前核帐,而柏十七却不见踪影。
柏震霆大怒:“那个小兔崽子呢?”
丘云平见他着急上火的样子,平日担任灭火重任的太太也不曾相劝,忙解释:“少帮主屏风后面歇着呢,说是身上伤口疼的厉害。”
柏震霆分明不信:“她别是又跑出去玩了吧?”绕过屏风才发现柏十七从内室拿了一床被子拥脖盖的严实,正缩成一团在榻上呼呼大睡,这么大动静都没将人吵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