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咎心想:这小子平日瞧着油嘴滑舌,满脑子鬼主意,跟众漕工打成一片,但事实上她年纪轻轻能够押送漕粮北上,收服这数条漕船上的莽汉子,若非有过硬的本事,恐怕难以成事吧?
柏十七今日穿着宽袍大袖,与秦六儿一同站在桅杆下面,静等管伯一声锣响,抱着桅杆噌噌噌就窜了上去。赵无咎坐在轮椅之上,眨眼之间就要仰头去看,她那脚尖倒好似钩子,收放自如,半点不见在桅杆之上打滑,轻轻一点就窜上去二尺,身轻如燕,纵是爬桅杆大赛之中得了魁首的秦六儿都望尘莫及,瞬间就被她远远甩在了身后。
偏她还有暇回头,朝着下面一众人群抛个飞吻,意态风*流,眉眼之间全是少年人的得意张狂,忽啦又窜上去二尺,下面漕工顿时一片叫好之声,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取笑她:“少帮主这是又从哪家画舫姐儿们身上学来的毛病?”
“要是给帮主知道了,怕不打折了她的腿!”
显然大家对于帮主粗暴的教子方式已经习惯了,谈起来自然无比,一点也不怕折了他们少帮主的面子。
赵无咎眉头不由自主就皱了起来:轻浮的臭小子!这都是什么臭毛病!
反倒是赵子恒在下面不住鼓掌叫好,恨不得自己也有好兄弟这般本事,爬到高处对着众人来上这么一回,没想到被赵无咎在脑门上狠狠拍了一记:“学点好吧!”
赵子恒很是委屈:“堂兄,我这不是正在向十七学习吗?”
赵无咎仰头看着那即将要登顶的小子,都不必审问赵子恒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学的可不是柏十七的本事,而是他轻浮油滑的作派吧?”
赵子恒羡慕的眼睛都要红了,极度想要获得他的认同:“堂兄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小娘子们就喜欢十七这样儿的呢?”
赵无咎板起脸训斥他:“胡说八道!名门闺秀谁不想托付良人,举止如此轻浮,哪家的闺秀敢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