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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不二嫁:侯门嫡女 120 遇刺

她一套针法下去,那病马竟然果真瞧着轻便了许多,在原地撒欢地跳了两下,嘶鸣了一声,那叫声却是能听出轻快之意的。

慧安当即便摸了摸那马儿的头,牛监正四人面上闪过尴尬,那三个博士当即便闭紧了嘴,垂着头缩着肩膀装起空气来。牛监正却是掳着胡须,笑道:“沈姑娘真是好本事,叫老朽惭愧了。看来这马真是得了此症,却不知这病症要如何用药?”

慧安谦虚几句,这才笑道:“其实用寻常人吃的伤寒散和千金散便可。”

牛监正闻言睁了睁眼睛,诧异道:“人的方子这马也用得?”

慧安却是笑着点头,道:“怎会用不得,这药材难道还分人分马不成?既是药材和药性都不分人和牲畜,方子自然也是可以通用的,只是还需将这药方的剂量加大便可。”

牛监正道是笑了,摇头道:“是,道是老朽拘泥不知变通了。只是这伤寒散的方子却是极多,依典籍不同方子也有差异,如《宣明论方》中的伤寒散便是侧重了脑热渗下之症,依老朽看这病马皆是鼻渊严重,不若就用了《魏氏家藏方》中的方子?”

慧安笑着点头,这便直接吩咐看顾病马的马倌,道:“厚朴四两去皮,陈皮2两去白,甘草2两,藁本2两,独活3两,防风3两去芦,桔梗3两,苍术于木臼内略杵去皮,入布袋内打,净称2两。碾为细末,每匹马服三钱熬沸,加生姜三片,煎七分,给马温水灌下。先灌上三次,明日且再瞧瞧。”

慧安说话时目光晶亮,一张小脸上满是认真和专注,神情却是自信而从容,这种由内而外焕发出的神采,叫她美的惊心,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李云昶瞧着这样的她没来由地脑中便再次闪过那年上元节在朝阳楼下她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那时常出现在梦中的小人不知何时竟已出落成这般的曼妙少女,竟是叫人瞧着炫目的美丽。

李云昶想着这些,瞧着慧安那张发光的面孔,便又想到了她的那桩亲事,想到了那年自己的求而不得,他的心中不由为之升起一股涩意来,这涩意随着脑子中关元鹤那张冰冷俊颜的出现而酿成一股嫉妒,直叫他握紧了手,狠狠捏了两下,这才压制下面上几欲浮起的躁动。

钱若卿却并不注意到身边李云昶的情绪变化,他只瞧着慧安,见她吩咐完,便上前两步,道:“既已查出了病症,用药便是,这些事下头人都能办好,昨夜为了赶路都没休息好,我叫人送你进城休息吧。”

慧安点头,也冲钱若卿道:“我昨夜在车中眯了一阵的,倒是你未曾合眼,也快去休息吧,瞧着脸色不大好。”

钱若卿见她关心自己,自是受用的很,连连笑着点头眨眼,李云昶见二人说话熟稔的很,而慧安对钱若卿也不似对自己那般疏离淡漠,而是自有一番亲近之态,心中便有些吃味,上前道。

“同城驿馆早已准备妥当,沈妹妹快些去休息吧。”

慧安谢过李云昶,转身往马车那边走,只行了两步却又突然想起一事来,忙又回头瞧向李云昶,道:“王爷叫人给那些好马也灌上些药汤,一日一次便好。还有,可否让人将那些好马和病马尽数都雌雄分开圈养,这样不容易再染病症。”

李云昶闻言一诧,心中奇怪,又被慧安盈盈的双眸瞧着,便本能地问道:“雌雄分开?何以如此?”

这马得了伤寒,体格好的不过五六日便可自行痊愈,可这病过而自行痊愈的马,其雄马的元精中却是含有病源的,若然它和雌马交配便能令雌马染病,只这话慧安如何能和李云昶直言。

见他一双漆黑的眼眸盯着自己,慧安想着这些由不得面颊唰的一下便红了,神情也再不符方才的从容静雅,已见扭捏之态,她眨动了两下纤长的睫毛,便慌忙着道:“王爷莫问了,我自有道理便是。”

她言罢也不敢再瞧李云昶,扭头便钻进了马车中,一把扯下了幔帐,遮挡住了外头的两道目光。

李云昶虽是不知慧安为何会突然这般,但她那少女的娇羞之态却是取悦了他,当即他便抑制不住勾起了唇。倒是钱若卿奇怪地瞧了两眼那马车,这才甩了甩手瞟了李云昶一眼自往营帐而去。

慧安等人又在同城耽搁了四五日功夫,那些病马已渐渐好了起来,待观察了一日再无染病的马,队伍才再次启程。

自宏德十年,大辉彻底平定了东姜,和北胡的战争便正式打响,贤康帝任了淮国公邓庆丰为主帅。邓庆丰是大辉第一猛将,有勇有谋,自宏德十年至今和北胡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不少,只胜仗虽有,却也不多。这一方面是北胡人本就骁勇善战,再来也是大辉的军马实在比不过胡马。

去年冬季关元鹤安置好东姜军事回到京城,没半个月便也被调往北疆做了邓庆丰的副帅,如今正在边城雁城。而慧安和李云昶一行便是送马到雁城去的,故而这一路行的飞快,慧安的心却也是有些忐忑和期许,紧张和甜蜜。

那张关元鹤临走时写的字据还被她装在小荷包中贴身带着,想着很快便能见到他,也不知他现在是何模样,不知他见到自己会不会高兴,不知他会是何种表情,慧安想着这些这心里便有些七上八下,面颊升热。

她由不得叹息一声,推开车窗叫冷风吹了进来,吹散了面颊的绯红。肩头一暖回头瞧却是秋儿给她披上了一件狐狸毛的棉绒斗篷,坐在她身边笑着道。

“这才到肃州,怎就这般冷了。这两年跟着姑娘住在了南方,倒是有些不适应这北方的寒冷了,怎么风刮在面上跟下刀子一样啊。姑娘仔细些,别再生了病。这一路赶的,若然再生了病却是要受罪了。”

随着北上天气也越来越冷,慧安这会子早已穿上了棉衣,马车中更是生起了炭盆。她听秋儿这般说,不由笑着道:“姑娘我眼瞧着便要回京了,你这丫头却不愿意再受这北边的冷天,这可如何是好,不若姑娘我在柳城寻个人家将我的秋儿嫁到南方如何?”

这两年随着秋儿几个年龄愈大,慧安总寻思几人的婚事,夏儿却是嫁了人,只秋儿三个却个个都是有想法的,一般人也瞧不上眼。随意给她们找人配了,慧安又心疼,问她们自己的意思,三个偏都坚持不嫁人,说是要守在她身边。慧安无法这两年却是越发爱拿此事打趣几个,指望着能说动她们。

故而秋儿听了慧安的话压根脸不红心不跳,只白了她一眼,却道:“姑娘再说这话,奴婢便自梳了头,这辈子都不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