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英豪的手有一点抖,连带着手杖都软了,点在地上虚虚直晃,不能完全取代他的右腿。东倒西歪的出了密室,他心中狂乱的想:“怎么回事?”
随即他告诉自己:“水性好,一定是他水性好。老二老三是从哪里弄来的他?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马英豪让仆人给自己拧了一把热毛巾,满头满脸的狠擦。擦过之后眨巴眨巴眼睛,他认定自己是太疲惫了,累糊涂了。于是他饭也不吃,一头倒在沙发上,闭了眼睛就想睡。身体沉重到了极致,反倒是轻飘了,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只感觉自己虚弱至极,竟然一动都不能动。
仆人都消失了,客厅黑暗如同深水。忽然外面走廊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来了。
他依旧是不能动,只能极力睁大一双眼睛。潮湿微咸的海水气味弥漫开,毫无预兆的,一只冰凉的手落在了他的咽喉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显现在了他的眼前,是无心的眼睛。眼睛大极了,黑到不见了眼白,在暗中骨碌碌的乱转,像鸟,像蛇。
“我饿了。”他清楚的听到了这三个字,是无心说出的,看不见嘴,但是听得到话。
没有呼吸,没有热气,只有血腥味道直冲他的鼻端,让他很笃定的预感到了一口利齿的逼近。惊恐万状的大叫一声,他一挺身坐起来,眼前放了光明,原来方才只是一个梦。而搭在脖子上的冷毛巾落到腿上,是噩梦的始作俑者。
客厅里面的确是早没有人了,墙角的座钟倒是尽忠职守,在静夜中敲响了十二点整。马英豪摸过手杖,冷汗涔涔的起了身。单身汉的日子是不好过,他想,等到将来事情彻底完结了,自己应该把佩华接过来。两个都是苦命人,应该互相怜惜,况且她性情柔和,应该不会干涉自己的嗜好,比如养蛇。自己不抽大烟不嫖女人,养几条蛇,实在不算过分。
他一边想,一边出门进了走廊。慢条斯理的走向尽头密室,他且行且嗅,下意识的害怕梦境成真。最后摸出白铜钥匙,他打开房门,房内自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于是他蹲下来,在下方隐秘处摁了电灯开关。
玻璃缸旁亮起了一串小小的电灯泡,不足以照亮整间屋子,但是烘托出了一缸流光溢彩的水。玻璃缸正中竖起了一丛钢管,上面盘满了海蛇,水中就显得空荡了,只悬浮着一个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