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瞿当时言之凿凿:“我很喜欢真珠啊。再说她心里只有我,跟政治搭不上边。”
现在想来,当时他的话说的有些满。
身在政治的漩涡中心,怎么会跟政治搭不上边呢?
回去之后,林妈在楼下候着:“少帅要不要吃宵夜?”
冯瞿看看手表,居然已经午夜一点了,他摇摇头,径自上楼去了。
推开卧房的门,床头一盏小小昏黄的夜灯,顾茗已经睡着了,眼睑下有淡淡的青色,脸上还带着点稚气,有种孩子式的安恬。
冯瞿难得放轻了手脚,收拾收拾上床搂着她睡了。
第二天清早,顾茗猛的从床上弹起来,大叫:“糟了糟了,要迟到了。”下意识拿起床头柜上冯瞿的手表瞧了一眼,才长吁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半闭了眼睛朝后倒下去,还早呢。
她跌进了冯瞿的臂弯里,愕然扭头,与冯瞿差点面贴面,呼吸交缠:“少帅什么时候回来的?”
冯瞿哑然失笑,发现她刚睡醒还有些小迷糊,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睡的这么沉,要是半夜被人抬走卖了都不知道。”
顾茗用手蒙住了双眼,小声嘀咕:“还不是因为前段时间一直没睡好。”
冯瞿拉下她的手,笑起来:“看起来我比安眠药还管用?”
顾茗笑起来,仿佛她对昨天早晨冯瞿离开之时的那点不快毫无所觉:“少帅是我的安眠药,却不知道令容城多少女人失眠呢。”
冯瞿禁不住笑起来:“就你嘴甜。”脑子里不由冒出周思辉昨天在丽都吹嘘的话,漫不经心说:“听说你们学校一个挺漂亮的女生跟一名姓周的公子自由恋爱呢。”
顾茗脸色差点变了,暗自咒骂周思辉龌龊下流,竟然连冯瞿都知道了:“如果少帅说的那位周公子名叫周思辉的话,大约传言有误。那位周公子在学校门口拉拉扯扯,缠着我们学校的女生,好多人都看到了,这是追不到人想抹黑女生吧?”
冯瞿没想到竟然如此。
他很快就回过味儿,姓周的纨绔公子恐怕自己追不到人,想拿那女生身边的另外一个女子做人情,到时候那女生迫于权势也不得从了。
“那你们学校的那位女生可要小心了,周公子对她似乎颇为上心呢。”上心到竟然想拉他下水。
容城经济繁荣,纨绔风流的富家公子不少,大家相约了一起玩女学生的也不少见,还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周思辉看着没脑子,实则也不算完全没脑子,至少比他那位哥哥变通不少。
顾茗笑笑:“那就要看那位周公子有没有真本事了。”
冯矍失笑:“那位周公子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但追女学生的手段似乎不少。要不要咱们打个赌,看看他最后追得上不?”
他有一双细长的眼睛,眼尾很长,显的有点多情,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却又傻里傻气的。
顾茗对书里的剧情比较熟悉,顾千金死后谢余逃到了沪上,数年之后在青帮已经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没少给冯瞿找麻烦,还差点杀了尹真珠,为两人爱情的升华再次添砖加瓦。
她左右看看,确信身后没什么人盯着,拉过谢余钻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鬼鬼祟祟探头出去,也没发现大街上有什么异常,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谢余——”
谢余心里有点不安:“阿茗,你以前……都叫我阿余的。”
顾茗大约知道两人的相识过程,谢余父母早亡,十三岁就跟着本家的叔叔来到容城讨生活,没两年本家的叔叔在码头上被人砍死了。
遇上顾茗的那天,他刚去山上祭拜过本家叔叔,一个人失魂落魄走在大雨里,遇上了放学回家跑着躲雨的顾千金,撞成了一团。
原主顾茗扭伤了脚,谢余便送她回家,后来没饭吃的时候便厚着脸皮在放学的路上拦着顾茗借钱,天真善良的顾茗竟然爽快借钱给他,一来二去便熟悉了。
“阿余,我最近确实很忙,以后咱们也不能再见面了。”
谢余面色瞬间苍白:“为……为什么?”其实他心里明白,两人地位天差地别,她是官员家里的千金,而他是青帮的小混混,迟早要分道扬镳,不过是贪恋那一点美好与温暖,不舍得放手。
最落魄的时候,是顾茗舍了一口饭给他;目不识丁的时候,是顾茗毫不嫌弃,教他认字识数。
“我……我最近都有认真练字的,不信你看!阿茗,你别不理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