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右丞一伸手,打开布包,见里面却是几样首饰,一堆金锭。
兆右丞笑了笑,道:“夫人出手倒是大方。”
芈月苦笑:“我乃一妇人,小儿乃性命所系。为救小儿,便是倾家荡产,也是在所不惜。”
那兆右丞看着这堆珠宝金子的眼睛,似要掉了进去拔不出来,好半晌,才恋恋不舍地收了目光,将这布包一推,冷笑道:“夫人爱子之心,令人敬重,只是送到下官这里,却是送错了地方。下官只是一个小小右丞,只管捉拿犯人,查案的事,自有司寇府去做。什么秦国质子,两国邦交,也与我无关。上头若说要放,我便放;上头若说要扣押,我便扣押。”
芈月强笑:“但不知这个案子是谁在审理?还望右丞告知。”
兆右丞奸笑道:“案子谁审理我不知道,不过如今蓟城乱得很,天天有案子,若是被人一拖两拖的,唉,夫人只怕是……”
芈月明知道他故意要挟,仍镇定强笑:“我儿乃是秦国质子,而且还是易后的亲弟弟,若是有人胡作非为,易后问罪下来,恐累及家族……”
兆右丞却是嘿嘿冷笑:“夫人何必诓我?若是易后有庇护之心,夫人如何会差点被火烧死,以至于沦落到西市为人抄书,甚至被无赖寻衅杀人,也无可奈何?夫人,你也知道,不是下官为难你,是你自己得罪了人。如今在这燕国,谁都可以为难你,谁都可以拿捏你,可谁也不会救你,谁也帮不了你……”
芈月的心如坠冰窖。嬴稷昨日被抓,只一夜时间,他居然将自己的底细完全了解清楚,她已经知道这一场飞来横祸,背后主使之人,果然便是芈茵了。心中忽然升起对郭隗的怒火来,郭隗不是不知道芈茵对她一而再再而三怀着杀意,而自己亦是数次以建言交换,让郭隗约束芈茵。
而此时,郭隗奉燕王母子出巡,芈茵忽然发难,若说这郭隗丝毫不知,简直是笑话。可是他这么做,却又是为何呢?难道他竟老迈昏聩至此,为讨宠妾欢心,而宁可将秦质子母子作为礼物奉与小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