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错却反驳道:“如今大秦地小民贫,故臣愿大王获取天下疆土,当先易而后难。巴蜀固然是西僻之国、戎狄之长,但却有桀、纣之乱。若以大秦之兵力去攻打,当如使豺狼逐群羊也。取其地,足以广国也;得其财,足以富民养兵。不伤众而令其臣服,我大秦得以并吞一国,而天下不以为暴;利尽西域,而不会引起诸侯反对。是以一举而名实两附,而又有禁暴正乱之名。若我大秦攻韩劫天子,则必招诸侯同仇敌忾,迫使他们再度联手对付大秦。若是周室自知将失九鼎,韩自知将亡三川,二国必并力合谋。若周室将鼎与楚,韩国割地与魏,引齐赵之兵瓜分秦国,则秦国必将陷入危境。”
张仪气道:“司马错,你危言耸听!”
司马错反驳道:“张仪,你自大祸国!”
两人争得不可开交,秦王驷拍案道:“好了,今日到此为止。你二人各上奏章,详述意见。”又对着在一旁记录的太史令道:“太史令,将他二人今日之言,再录一份与寡人回头细看。”
朝会散去,秦王驷在承明殿廊下慢慢地踱步。
芈月此时已经送走魏冉,却得了缪监通知,叫她去承明殿。这些年来,因她得宠,有时候秦王驷心情不悦,缪监也会让她想办法去开解一番。
见到秦王驷,芈月当即上前,叫了一声:“大王。”
秦王驷抬头看到芈月,“哦”了一声,继续前行。
芈月道:“大王是为朝政而忧心吗?”
秦王驷道:“你怎么知道?”
芈月道:“大王遇上烦心的事,总是会在廊下绕行。”
秦王驷失笑:“这也给你看出来了。好,你倒说说,寡人有何忧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