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迫接受夏侯惠有事没有就来骑兵曲溜达、攀谈套近乎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张骑督慢慢的便觉得夏侯惠也不是那么讨人嫌了。
倒不是彼每一次过来,都不忘给他带来一囊酒水所积累出来的好感。
而是他发现了夏侯惠也是优点的。
比如每每来请教之际,提出了的疑惑不解,都能切中骑兵在作战时遇上的实际问题。
尚有彼身为谯沛元勋子弟,在待人接物这一方面是真的没有门第之念。如脸上无有自矜骄横之色,不以士卒粗鄙而相互抵角、比射等为乐,甚至在日暮饱食后士卒们抠脚打闹为乐的时候,他都一点都不嫌弃的凑过去插科打诨。
才学不缺,出身贵胄,上可修表庙堂与天子以及公卿百官奏对,下可与走卒贩夫扪虱而谈
如此人物,日后定是能有一番作为的。
这是张骑督的私下断言。
也是他开始对夏侯惠态度好转的主要缘由。
他的年纪终究已然过四旬了。
如若他是步卒的督将,倒是不需要担心年纪的问题,但驰马作战是个体力活。
餐风露饮、日晒雨淋就不提了,若逢追击敌军或绕后奔袭的时候疾驰一日都是寻常,没有强健的体魄根本无法承受。
所以,日渐被岁月悄悄偷走气力的他,在马背上颠簸不了多少年了。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个几年,如果他很幸运的还没有战死的话,就应该会被朝廷转任后方,充任选拔与操练新骑卒的辅官或者处理杂务的佐官。如果更幸运一点,则是被朝廷恩许荣归故里当个县尉或武库督什么的,静守岁月安然终老。
到了那个时候,诸如陈定以及乡闾之人他就无法照看了。
而夏侯惠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管身份、能力还是品行与秉性,都是值得底层士卒依附的主官。
是的,张骑督不待见夏侯惠,只是难以接受三位乡闾的阵亡,但从来都没有质疑过夏侯惠的能力与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