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那段事情的始末,风连晟也是心中憋闷,尤其是一次次在褚浔阳那里吃的暗亏,又不能对人言明,怎么想都是咬牙切齿。
只是陈皇后面前,他却还是保持一副从容的姿态,面有难色道:“母后,儿臣当时的确是存了这一重想法的,可后来您不是特意叫人传书过去——”
他对陈皇后的态度一向恭顺,所以这话却没有直接说下去的。
“你——”陈皇后被他噎了一下,随后甩袖走到一旁,心中却是暗恨不已。
当时因为孙淑妃和风煦作梗,一再的去崇明帝跟前进谗,导致崇明帝信了两人的话,只以为风连晟是被美色所惑,大发雷霆,陈皇后只一心都怕他会就此厌弃了风连晟,立刻就传书过去,将风连晟狠狠的教训了一番。
却不曾想,今时今日,却是落了把柄出来,悔不当初。
这件事上,她虽然恨风连晟没有提前跟她交代好事情的严重性,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她自己一力促成,所以心里就是再怒,陈皇后倒也无从发作。
风连晟从座位上起身,把散落在地上的信纸一一捡起,然后就走过去,好奇问道:“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母后怎么突然想起叫人去问这些了?”
陈皇后虽然心里不甘,懊悔,却也知道多说无益,勉强平复了下心情,又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冷冷道:“本宫原也就只是觉得奇怪,这宫中私底下盛传,当初阳羡公主的死是太后和你父皇授意宣城公主去下的手,这你也是知道的,这话虽然不从考究,但是这么多年来,你父皇一直对荣显扬有忌讳,这一点却是不争的事实。这样的情况下,他却能准许荣烈娶了这么一个身份特殊的女子回来,你叫本宫如何不怀疑他的用意?所以我便叫人去查了。”
陈皇后说着,终究还是意难平,再看向风连晟的时候,目光之中还是颇多不满道:“现在本宫总算是弄明白了,你父皇他之所以会准了荣烈和西越联姻,根本也是被逼无奈的权宜之策,不想为此而和西越的朝廷起冲突。西越国主那两父子也是奇怪的很,居然会把一个女儿摆在那样的位置上——也无怪乎本宫会棋差一招,别孙淑妃那个贱人带着走了弯路。否则的话——”
陈皇后的话到一半,却又自觉的打住。
横竖都是已成定局的事情了,多说无益。
她顿了一顿,平复了情绪,又再冷着脸看向了风连晟道:“前几个月在西越的时候,本宫听说也出了不少的事,既然连你父皇都对那个丫头忌惮三分,她甚至是还逼的风煦狗急跳墙——看来日后她若是真要嫁过来,我们也只能将她高高的供起来了。你当时不是也和她起了冲突——”
一旦风连晟要步了风煦的后尘,那才真是叫人悔不当初的。
“后母多虑了。”风连晟笑道,抖了抖袍子又欣然落座,不甚在意道:“当时的确是出了些意外,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罢了,儿臣分都清楚轻重,难不成还要为了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再去和那么个丫头翻旧账吗?”
两军阵前叫他颜面尽失的对垒,西越京城步步紧逼,叫他不惜自损身体来设局保身的毒计——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算下来,只说来就叫人咬牙切齿。
风连晟心中腹议不止,也亏得是面上还能保持那么一副无懈可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