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早就知道褚浔阳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彼此也不是什么亲兄妹。
那么他还是对她那么好!
和褚易安一样,不遗余力,不休无知的纵容,甚至于——
因为危急关头,自己过去救的是他而非是褚浔阳,就这般愤怒的质问她?
为什么?他怎么能这样?他为什么要这样?
一个隐约的念头扑入脑海,恐慌之余,方氏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她的神色瞬间就暴怒了起来,声音脱线的凄声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褚琪枫道,回头看向她,那神色之间充斥的感情更是叫方氏看的胆战心惊。
那种情绪那般强烈而真实,分明——
是一种鲜明又矛盾的疼痛。
“我知道,可是我倒是宁肯自己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褚琪枫看着她,嘲讽而凄惶的笑,“母妃,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就这样自欺欺人的过一生,只装作对这一切都毫无所察。既然你和父亲——你们都能做到的,我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把这一切都说出来?”
“殿——殿下——”方氏听着的话,脑中轰隆隆的一片,如是无数的惊雷掠过。
她的神色慌乱,面色苍白,用力的捏着手里挂着的佛珠串子,指关节都捏的发白。
“怎么?难道你现在还要否认,说我的感觉是错的,说她就是我的亲妹妹吗?”褚琪枫冷冷道。
这些话,他但凡是说出来,那就绝对是十拿九稳,认定了的。
方氏也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强辩,只是到了这会儿依旧心惊不已。
她强行往旁边别过头去,掩饰住眼底的冷意和怒意,强作镇定道:“你既然早有察觉,就更应该知道分寸,和她保持距离,跟她走的太近,对你没有好处。”
“什么才叫保持距离?”褚琪枫反问,“母妃,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浔阳她不过一介女子,她对你也从来尊敬,没有恶意,现在我只要求你对我和她能够一视同仁而已,只是这样——也不行吗?”
方氏紧绷着唇角不说话,那眼神冰冷又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