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1日,侦察机侦察到在九州西南320海里处有贵军舰队。这可是个天赐良机。海军第5航空舰队向‘神电’部队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由于战事吃紧,器材又奇缺,所以每一位改装樱花的飞行员只有一次总共才2分钟左右的体验飞行。”浅野说道,“可以说,樱花飞机的改装飞行是世界上‘最节省’的。按此规定,只要飞过一次樱花K-1,似乎就意味着自己的半条命已经进了阎王殿。从此,自己的名字就在特攻作战计划里排上了号,就等着哪天喝完米酒、奉命出击送死了。”
“我是预科练(相当于初级航校)甲13期的飞行学员。毕业前接受过93式中级教练机的培训,就是那种被称作‘红蜻蜓’的飞机。此后即被派往721航空队服役。为了提高飞行技术、熟悉战术,我们直接上‘零’式21型战斗机进行飞行训练。这是‘零’式最老的改型,但对于从未接触过高速飞机的我们来说,如同一步登天。因此,一切都得靠自己的悟性和运气。按训练大纲规定:每个飞行员经过一个月的改装飞行后,即转入自杀攻击必修的俯冲训练。”
“教官让我们从1500至2000米高度进入俯冲,为模拟高速飞行,油门不允许收回。我一面右转弯,一面直接对准跑道的延长线,根本不需要去建立什么起落航线。飞机像一棵大炸弹一样扑向地面,就在机腹离地仅1至3米时才拉杆爬升转入复飞。因为动作过于惊险,有时滑撬会在道面上狠狠地擦出一道痕迹。”
“我是1945年1月才飞‘零’式战斗机的,一般每天可以让我们飞一小时。这样大概一直飞到4、5月份,所以我们中间的大多数人在零式飞机上平均飞到120至150小时。5月的一天,终于轮到我坐进‘樱花’的座舱,这也是我唯一一次驾驶它升空飞行。”
“‘樱花’K-1是一架升阻比不高的单座滑翔教练机,我看着人们忙碌地将它挂在秃尾巴粗机身的‘银河’陆攻轰炸机的腹部。这时,‘樱花’的肚皮已差不多要碰到地面。如果坐在‘樱花’K-1的座舱中平眼望去,前风挡玻璃的外面竖立着相当原始的环式简易瞄准具,再往前就是吊挂‘樱花’唯一的一个挂钩了。为了防止飞行中‘子机’(指樱花飞机)横向摇摆,索性用一道U形抱箍将机身牢牢地绷紧在母机腹部,就和平时‘银河’陆攻轰炸机抱着鱼雷出海时一模一样。当母机将我和子机投下时,爆炸螺栓可以确保抱箍及时解开。”
“上午,天气阴沉,母机两台1500马力的‘火星’式发动机咆哮起来。我匆匆钻进轰炸机的机舱,默默等待着最后的指令。母机抱着子机很快升入空中,脚下传来呼呼的风声。在炸弹舱的舱门上,特地挖了一扇1米见方的小门,它的正下方1.5米处,正好对准‘樱花’的座舱入口。”
“前方就是空投区,我打开小门,把脚踩在门把手上,猫着腰,用一根小铁棍拨开‘樱花’的座舱盖,然后小心翼翼地爬进‘樱花’K-1狭窄的驾驶舱。这时,风呼啸着灌进我的脖子里。”
“为了严防飞行过程中子机因操纵面下意识地摆动、导致姿态不稳进而与母机发生冲撞,起飞前一律用四根细绳将驾驶杆和脚蹬固定住。所以自由坠落之前的头等大事是迅速解开这些约束正常飞行的桎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此外,另有一根绳索从前风挡框的正中央垂直挂下来,下端紧紧绕在驾驶杆的握把上。它将确保子机投下之后的短时间内驾驶杆继续保持直立状,这是防止机头的上仰,保证安全分离的又一项‘土措施’。”
“我关上座舱盖,系好安全带,这样,就可以离
开母机了。于是伸出左手,按动仪表板左边的摩尔斯电码发射机的按钮,先发出一个(日语的)‘せ’字母,这样,轰炸机上的机组人员就知道我已经一切就绪。当飞机临近投掷坐标时,我又按照规定逐个发出‘嘀、嘀、嘀、嗒、嘀’的四短一长的摩尔斯信号,此时,红色信号灯会同时作长短不一的闪烁,作为确认。当最后一下‘嘀’发出之后,母机投弹员松开挂钩,将载着我的‘樱花’K-1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