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说道:“好的,今天黑夜,我们情况不熟悉,按照你们白天的布防,加强人手就好了。挨过了今夜,什么都好办了。白天我们还可以再拉宽战线,多屯少摆。”
来了这一个排的人手以后,这一夜大家伙儿轻松多了,尤其杨茂德,更是无所顾忌,觉得再也没什么担心的了。
现在阵地上以新来的赵排长为最高指挥官,大家一切行动听他指挥。赵排长依照着刚才的话,只是吩咐将一部分人手分散到这个班原先的哨位,又将余下的两个班留下一个班作为机动,一个班加强战壕防守力量。临时排指就安置在那两座草房子的一座内,四周环交叉战壕,摆了一个班。
杨茂德觉得很满意,他认为现在人手不够,只能这样多屯少摆,减少敌人大规模进攻带来的伤亡。各个哨位屯点上,加强火力布置,以尽最大力量杀伤敌人。刚才赵排长留下一挺班用机枪在他们防守的这个小高地,他更是满意,现在这里有了六个人,力量大大加强了。这里作为第一道迟滞对面敌人进攻的防线,应该可以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阻断敌人的向前推进。因为正岭上道路不宽,两边都很陡峭,可以说是一条绝岭。杨茂德搞不懂敌人为何要放弃这里,敌我双方的作战方略应该大同小异,战术异常相近。这是多年师法欧洲的关系,一脉相承的。但很显然,苏联人这一次犯错了。
当然敌人的偷袭进攻路线不止由岭上过来这一条,他们有很多的选择路线,比如由对面直接下岭到谷底,再由下面爬上来。但那样的话,草丛过于茂密,很容易露出行藏,给华军的居高临下打击作出指引。而且这个骑线岭的跟对面岭的相对应的边沿,也是一长段悬崖,常人根本不可能上得来,只有几处地方可以一个个的爬上来,但都给华军的人作好了守株待兔的准备了。现在是华军防守,居高临下,敌人要来争夺。防守是一件更为艰苦的事,因为你不知道敌人何时来进攻,只能时时刻刻做好战斗准备。而且反扑的敌人都是疯狂的,战斗会打得更为激烈。
后半夜时起来了雾气,风嗖嗖响,吹过山梁岭上,挟裹着雾丝,触在人脸上,特别的冷。天还没亮,杨茂德已经下了山。昨夜敌军小股部队来偷袭了两次,都给打退了。一次是由悬崖峭壁上爬上来,守在那里的战士趴着不吭声,等他们上来了五个,才突然袭击,放倒了三个,有两人“奋不顾身”跳崖逃走了。另一次是由他们六个人防守的地方摸过来,大约有四五个人的样子,来碰运气的。被杨茂德放进了二十米范围,才一阵猛烈开火,打死了两人。剩下的三人也狂蹿逃走了,逃走中有一人慌不择路,从滚动和惨叫声来看,大约是掉下岭去,摔死了。
从这边岭下去,开始到处都是弹坑和环山战壕,往下就少了。草丛和密林,几乎让人不辨方向。天亮了,杨茂德要去找自己的部队,赵排长派的两名战士一直送他过了几道苏军封锁线,摸过了好几道敌前沿阵地,现在得趁着天亮之前赶回去了。
他们在一个山谷地里分了手。一个护送他的广东兵说:“兄弟,这边是苏联红毛子出没的地方,小心点。出了这个山谷,往左边走,你们连队的阵地大约在那附近不远。出这条山谷不太安全,小心碰上了苏军特工,敌情报告说,他们常常由这条道过来搞偷袭破坏。我们回去了,你自己小心谨慎。碰上了苏军特工,尽量躲避,别天不怕地不怕。兄弟,保重了,希望下次还能看见你哈。”
“谢谢你们了,我晓得了。这地方山高林密,苏军特工和游动哨神出鬼没,你们也小心点,别以为来时没事,回去就大胆了。大家都小心谨慎点儿,再见了。”杨茂德依依不舍的说道。
“再见了。”这两个战士说着,转身一晃,消失在了晨雾密林中。杨茂德在模糊不清的晨曦中看着二人消失离去,一下子就
觉得孤单了。“再见了。”他心里还想着这句话。
他沿着山谷的左边,小心翼翼,慢慢摸过去。身子早被草叶露珠湿透了,他感觉不到热,唯觉得身子凉凉的,但也不冷,大约是走路久了,精神又很小心注意在敌情上,这些并不觉得难受。
天色越来越亮,还听到了鸟叫声。鸟!他突然在脑子里想起了“羁鸟念旧林,池鱼思故渊”的句子。清晨空气很清凉,草叶树枝上满是露珠。雾气依旧很大。杨茂德正小心翼翼往前摸去,突然听到了苏军人员的说话声音。他赶紧藏好身子,隐在一丛长草里。等苏军过来,他看到有四个家伙在搬运弹药,大约要往山上去,在他前面的上山小路口停下来休息。四人中有两个居然戴着华军的头盔。这时坐在弹药箱上,将头盔取下来,仔细把玩着,觉得是好东西,有点爱不释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