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航空兵面对这种被动局面想出了各种办法:一方面,他们用飞机装载探照灯配合地面探照灯部队为战斗机照明,并在美军飞机来袭方向大量施放阻拦气球;另一方面,以无线电干扰美国空军的夜间导航设备,破坏美国飞机投弹命中率。他们还及时研制出了炮瞄雷达、战斗机夜航设备和机载雷达系统等一批全新武器装备。所有这些措施起了一定的效果,但在美军飞机的绝对优势面前,未能有效地遏制美国空军的大举反击,也未能减小战斗中的损失。
在整个战斗期间,日本损失作战飞机近千架,被炸死炸伤各类人员7万余人。但凶悍善战的日本飞行员也给美军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使美国损失飞机400余架。罗斯福对美军飞行员在战斗中的巨大贡献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他在国会讲话中说:“没有飞行员们的英勇努力和取得的重大战果,我们就不可能全部消灭踏上我们神圣国土的敌人。”
就在日本人为应付美军的全力反击而焦头烂额时,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日本人同样面临着激烈的生死较量。
中国,上海,十里洋场。
即使在这样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大上海的夜色也是世界上最最富丽堂皇的。
虽然日本人的飞机不时的光顾这里,但很难给这里造成破坏,因为这里驻守的中国防空部队有着全国最先进的装备——新式雷达、喷气式战斗机、夜间战斗机和大口径高射炮——和最为精锐的作战人员,因而十里洋场内始终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一片金色迷离的盛世风华。
江南的权贵豪绅、商业巨擘、满清遗老们,拖家带口,携带巨资,一股脑儿地撞进了这个仍处在浮华梦境中的地方。尽管同日本隔海相望,遭遇战乱的可能性大增,上海却依然繁华热闹。在这里,马照赛,狗照跑,舞照跳,钱照赌,衣冠楚楚的男人和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一起,全心全意地享受着这里的纸醉金迷与声色犬马,战争和灾难仿佛并不存在。
12月5日下午五点钟,钟珊玟像往常一样,穿了一身浅灰的薄呢大衣,戴了顶女士常戴的那种宽边小呢帽,孤身走出了家门。
尽管时不时的传来阵阵熟悉的防空警报声,但街上的行人,却仿佛没有听见。街上下着蒙蒙细雨,路人都行色匆匆,低头疾走。雨水掠过帽檐打在脸上,一星星的凉得透骨,像浸了秋意的雪,纷扰中带着落寞的迷离。
钟珊玟讨厌雨天。在她的记忆里,这样的天气几乎从来不会有好事发生。母亲就是在这样一个雨天离开人世的。
将帽檐压得低了些,钟珊玟竖起大衣领,走上街头。她本想叫辆出租车,可这样的雨天车少人多,有些路又只有军牌的车可以行走,车就分外难叫。在雨中站了足足一刻钟后。她皱了皱眉,上了一辆有轨电车。
才一上车,背着大皮口袋的售票员便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小姐去哪里?”
“仙乐门。”钟珊玟掏出一角钱递过去。到仙乐门有八站路,售票员把票撕给她,小声叮咛道:“第四站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