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美国人以前也没有打过一场冬季战争,但他们的身体能够很快适应严寒,以至于当他们进入取暖帐篷或掩蔽洞时,他们经常会抱怨里面的空气热得有些窒息。他们用一种汽油和枪油混合物来清洁武器以防冻,保持武器能够运转。在没有防冻液的时候,他们在机枪的冷却系统里使用酒精和甘油。
而日军士兵则不断地战斗,受伤,死亡。他们畅通无阻地迈步进入洛杉矶的梦想被击碎了。他们看到的只是村庄燃烧的废墟,黝黑的森林,美国人的致命的火力,以及自己军队里的绝望情绪。敌人到处都是:他们在杉树的后面,藏在树枝中,突然用自动步枪的火力向日军开火。
对受过训练有经验的日军士兵来说,在严寒的情况下靠微薄的食物配给来进行持续不断地战斗,而且没有机会洗澡,这成了一场为了生存而要进行的绝望的斗争。对于那些对武器和纪律毫无所知的新兵来说,这是一场灾难。他们战斗仅仅是因为无法转身回去。首先,他们大多数人对为什么会来美国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被告知如果被俘的话就会被杀。如果他们朝海岸逃回去,宪兵就会枪毙他们。向美国人那边逃跑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即使他们躲过了宪兵,他们也会迷路,而且会冻死。假如他们抱怨食物,抱怨手里的枪缺乏润滑油,抱怨虱子,伤口和冻疮,宪兵会在笔记本里仔细地记下这些不忠于天皇和国家的言论。
有时候,日军士兵能够写信回家,他们会在纸上吃力地涂抹几句,然后用一块碎布把它封起来。在冻僵的日军士兵的身上发现了成百上千的这样的信。“我怀疑在战线的这一边是否真有很多人相信日本能打败米国?”一个日本士兵写道:“为什么我们会被带来跟这个国家打仗?”
这一天,在多伊拉空军基地,美国陆军航空兵上尉迪尔?卢克斯早上5点30分起床,穿上毛皮制服,步行穿过阴沉的飞机场,来到白色伪装覆盖的P-47“雷电”战斗机前。他和机械师扯下覆盖在他的座机上的伪装物,爬进了飞机座舱。卢克斯检查了机枪和子弹带,随即用脚踩踏板发动方向舵,一边注视着机翼,一边摇动操纵杆,然后向机械师发出信号。启动器低声响起来,发动机发出象人一样咳嗽的声音,卢克斯用节流杆制动,发动机爆发出一种让他感到放松的低沉的声音。他检查了一下各种设备,然后切换了节流杆,慢慢等着。
黑夜已经变成了阴暗的灰色,东方的天空变成了一种偏黄的粉红色。突然,在空勤人员的待命室里,电话铃尖锐地响起来。有命令下来,在前方防线上空连续保持两架战斗机的巡逻。卢克斯率领第二巡逻组,由达维特·约舒亚驾驶僚机。
在巡逻区域飞到第二圈越过防线的上空时,卢克斯发现有两架日本舰载飞机以3200英尺的高度超东北方向飞去。他给约舒亚发出了进攻的信号,猛地压下节流杆,发动机怒吼起来。他试图把自己的飞机置于对准离自己最近的那架日本飞机的机尾的地方。敌人看到了美国飞机,迅速地响东南方向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