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空中引导军官对这桩事很感兴趣。两艘航空母舰上参加这次空袭的全体人员都被召集起来,查问他们是否看到有人用炸弹或鱼雷击中了一艘巡洋舰。最后,一位年轻的海军少尉走到他的中队长跟前说:“实在抱歉,长官。这是我干的。我正要轰炸那艘航空母舰,但是看到它正在下沉。在我想着把这颗炸弹应该送给哪一艘敌舰的时候,这艘巡洋舰朝我开火了。我说:‘那好吧,就把它送给你吧!’我就这么干了。这只是一艘轻巡洋舰,我觉得不值得报告。”
这是所有飞行员的典型态度。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能干掉敌舰队的航空母舰,就是摧毁了它的空中防御和进攻力量,也就是摧毁了敌舰队的作战能力,再对付其它舰只就轻而易举了。
这次的攻击虽然取得了胜利,但飞行员的伤亡也不小,很多人失去了战友,而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参战。大约有40余架盟军飞机被击落,大部分飞行员壮烈牺牲,只有少数人生还,如琼斯少尉已经用无线电跟军舰取得了联系。他遭到一架日本“零”式战斗机的攻击。左副翼被击中,伤得很重,左副翼操作失灵。他试图飞回航空母舰,但是只飞到一半的时候,他报告说不得不降落了。那时有人问他,能不能飞回航空母舰,因为已经不远了。他回答说:“恐怕不行,我的油快烧光了。”中队长告诉他,附近有个小岛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降落地点,他们将尽一切努力援救他和无线电兵西格尔。有个爱开玩笑的人在飞机里用无线电告诉琼斯,让他当心那些“棕色皮肤的美人”。人们从他那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告诉伙计们,我们准备借着浪头冲上海滩。”18天之后,在这个地区岛屿间进行正常巡逻,搜索遇难美国飞行员的一艘美国潜艇把他们俩救走。
汉密尔顿少校驾驶着引擎严重抖动的飞机返回了航空母舰。他的飞机螺旋桨上有不少弹孔,他说:“我突破了高射炮火网,投了炸弹。我没有留意,扣扳机时用力过猛,炮就响了。当然,在当时我是不知道的,但是飞机开始剧烈抖动,我估计可能被日本炮火击中了。我拉起时收了收油门,发现还能慢速飞回去。降落后,我查看什么地方被打中了,才发现有一门炮的射击协调器掉了,螺旋桨被我自己的子弹打穿了一些洞。”
他说,当他以3000米高度扑向航空母舰时
接近了一艘逃跑的巡洋舰。这艘舰上的所有炮火一齐向他开火,炮弹爆炸的碎片离他的飞机很近,气浪使飞机剧烈地上下跳动,握着的操纵杆震得来回乱摆。
“我用小坡度绕了巡洋舰一圈,它跟着我转,始终把船舷对着我,以便发挥全部火力。炮火一直追着我不放,直到我飞出了火炮有效射程。他们的射击技术简直不能再好了,但没有打中我。”
攻击编队的飞机返航时,从他们飞行的架势就可以看出有的飞机是受伤了。当飞机进入降落航线后,人们看到有的飞机金属蒙皮上有撕开的口子,后来才看出是机翼和尾翼上的弹孔。有一架飞机没有按照规定次序降落,始终在飞行甲板上值班的医生立即向飞机跑去。这架飞机滑到停机位置,医生站在机翼上剪开了尾炮手的衬衣,他的左上肺被子弹打穿了。他们用特制的海军钢丝担架把他抬到下面甲板去了。
张宏浩海军少尉和他的炮手胡军也带着伤痕累累的飞机返回了“轩辕”号航空母舰。在这次战斗中,他俩已经击落了3架“零”式战斗机。他俩飞的是一架“标枪”式舰载攻击机,对付战斗机并不轻松。他们返航的距离是180海里,他们刚飞了大约90海里,忽然发现在他们前面几海里的地方有1架日本水上战斗机,但这个情况并不妨碍他们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