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和徐将军的恩怨,起于陆建章。陆建章号称‘屠伯’,残民以逞,当年可以说死有余辜,其伏诛时,民间皆抚掌称快,只是由于未经审判即处决,与法不合,以至于北洋内部人人自危,而此人为陆建章所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又有姻亲关系,无论陆本人是好是坏,在他看来,知遇之恩才是最主要的,此仇必报不可,虽然他当时迫于形势,隐忍不发,但不见得有机会时不会动手。”周冠笙想了想,说道,“徐将军当年诛陆,虽然手段狠了一些,但并不是完全出于维护皖系的私利,陆之死对国家百姓都有大利。而现今冯欲杀徐,则完全是出于一己之私,一为复仇,二为去一政敌,为已上位扫平障碍。我的看法,此人久后必为国家之大患,当除之为宜。”
“此人欲对徐将军不利,但徐将军若死,他就一定能上位么?”杨朔铭问道。
“当然不能,而他想要上位,要去掉的人绝不止一个。”周冠笙平静地说道,“至少这些必须去掉的人当中,会包括‘白杨’你。所以这会是一个很大规模的行动,杀徐将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一旦他的行动开始,徐将军的伴儿肯定是不会少的。”
“我明白了。”杨朔铭点了点头,眼中不知怎么竟然闪过一丝不忍之色。
“我刚才说的,可能有‘莫须有’之嫌,所谓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但事实确是如此。”周冠笙说道,“一个不起眼的行动,往往预示着一场大风暴的开始,如果不想让国家再经历一次动乱和大流血,就必须尽早采取行动,将对方扼杀于摇篮之中。”
“再说,他不可能是一个人。放眼国内,能和他携手共创大业的人,仍然大有人在的。”周冠笙的话让杨朔铭的心里一阵发凉,他立刻便想到了可能和对方携手的人都有哪些。
“我一直寄希望于制度的确立,能够遏制这样的杀戮游戏,”杨朔铭叹息了一声,“可能是我太天真了。”
“我想,您在以这样的方式来见我的同时,就已经表明您想通了。”周冠笙呵呵一笑,说道,“和苏维埃的领袖们比起来,您的心肠太软了。”
“你不用激我了。”杨朔铭笑了笑,说道,“那么,依你的高见,我们应该如何采取行动?”此时杨朔铭的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周冠笙,一点点的变成了淡红色。
周冠笙仰起头来,望了一眼天花板,尽量用柔和的声音说道:“杀掉他当然很简单,而不毁坏他的名声,就起不到应有的作用。要取他的性命轻而易举。只要指令正确,舍得花钱,任何一个杀手都可以去执行。而要搞坏他的名声,将他阴暗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公诸于众,可是相当艰巨的任务。这一切最好在国外进行。”
周冠笙顿了一下,看了看杨朔铭的反应,接着说道:“我们应策划一个陷阱引他入瓮。当然,要让他上钩的话,还得投其所好。”
“如果杀掉他的话,会不会引起他那伙人的疯狂反噬?”杨朔铭想了想,问道,“我不希望由此引发一场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