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瑟所说的话没有一句错误。
按照正常逻辑来思考,诺瑟的话毫无破绽,几乎是把杰示担当队长的失职全部都给讲了出来。
风奥仍清楚诺瑟,这件事很可能会招惹到剑之国度的「叛国罪」,刑罚上除了需要长时间的审问、拷问,到最后也唯有一死。
几乎与魔法国的叛国罪示相同下场,毕竟所谓的叛国罪是所有犯罪内属于最高层级的罪状。
「诺瑟,难道你有偷偷通报给剑之国度?」
想到这里,风奥移动到几乎可以感受到诺瑟呼吸的极接近距离,亮绿色的双眼散发出冷漠到危险的视线。
「还没有啦!表情一定要这么恐怖吗?」
即使是时常面对女子的诺瑟,突然被拉近距离而且还是用极短速度冲到自己面前的女子,诺瑟还是招架不住的往后退开一步,用满是惊慌的表情推开面前的女子。
身为伙伴的立场,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诺瑟隐隐的感受到从视线上传达出来的一丝杀气。
「我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
风奥说完这句话转过身,这次是彻底不打算再理会诺瑟,坚持往自己的住处前进。
「什,什么啊?到底再生什么气?杰示的事情根本不用太担心!还有那把细剑是国家财产,记得保护好!」
无法和平相处。
自从杰示队长进入监狱开始,这份原本可以不在意的疙瘩就变得十分强烈,风奥甚至很想要抽出兵刃狠狠往诺瑟身上砍几下。
「亮绿色细剑,传说中的神剑,排行最末端却被视为最珍贵的兵刃。」
依照恩匹梨家族内的情报,当初队长还没有触碰到神剑时就已经让还有三公尺远的兵器散发出显眼的碧绿色光芒,可以说其中蕴含的资格远比其他人还要强上许多。
这把传说神剑是人质队伍传承下来的习俗,其中自然也存在没有成功获得考验的人,但是依旧能把人质队伍做到十足的外交关系。
只不过对于剑之国度的所有人,能够彻底掌握住碧绿色细剑这把不死神剑的才是真正人质队伍队长。
当初杰示并非经由比赛获得冠军才获有资格,也因为如此,能够掌握细剑的消息被不少高层给压下来。
知道这件事情的仅有恩匹梨家族、少数贵族以及首领。
这把细剑的光芒在转交到风奥双手时没有一丝光芒,如同一把有着稍微订做制成的普通长剑。
想要依靠自己实力拯救这个局面,渴望自己能多少利用神剑的力量拯救队长,脱困这样的悲剧。
现实很残酷。
见到杰示那副如同死尸般的无神模样,风奥同样感到一阵无奈与痛苦。
风奥可以全部责任都推给副队长,接着任由杰示被这个国家判下罪刑,只需要接收国家命令然后奉命行事就如同诺瑟的行为举止。
「可恶。」
一想到自己毫无挽回局面的力量,思考到目前已经无法再变成以前那样轻松而自在的日子,风奥紧闭起双唇,从自己住的屋内拿出魔法国时常穿着的暗灰色大斗篷披到肩上并围绕住全身,让身躯几乎与世界隔绝,接着就往学院外移动。
她想要继续专注于任务,因为这才能唯一让她稍微把烦恼抛到脑后。
尽管没有任何改变,至少她不会感到太过痛苦,不会一直在脑海浮现杰示仍在监牢里受苦的画面。
风奥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继续专注于任务,以及保管这把已经毫无光辉的细剑。
踏出学院外,走进其中一条街道内,周围居民仍正在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买菜、搬重物等等杂物全都正在进行,丝毫没有因为魔法国近日宣布的事项而有任何变化,其中包括人质队伍的队长是嫌疑犯这件事情。
没有人理会这件事,应该说对于魔法国的居民来讲这根本是不重要的事情,这与自己是否会挨饿根本毫无关联。
「大姊姊。」
漫无目的地观察周围,突然一声稚嫩而约为高音的可爱声音从腰边响起,同时斗篷被轻轻地拉了几下太过恍神导致失去了戒备,全然没有发现身旁多了一名孩子。
下意识的绷紧神经,但见到白银色长发、白皙皮肤以及光华可爱的小脸蛋,风奥反射性就松下防备。
「怎么?」
话语如同往常一样的简短,听起来更是冰冷的令人难以接近,从孩子听完出现一丝胆怯并后退半步的模样就可以察觉。
「姐姐是剑士吗?」
这个疑问令风奥瞪大眼睛,隐隐感到危险,因为这里并非剑之国度而是以魔法师居多的魔法国,除了人质队伍就不可能有其他剑士,加上自身打扮根本看不出来与魔法国居民有其它异样。
但碍于对方只是一名孩子,在斗篷下轻轻握住自己的长剑,轻声地反问。
「为什么这样问?」
「我的名子是小雅,唔,因为后面的兵器露出来了。」
听到这个回答,风奥立刻扭过头看向自己背后,这才察觉到那把失去光辉的细剑的剑鞘尖端刚好暴露于斗篷的细缝处。
尽管身上因为携带一把钢剑而把细剑放置不习惯穿戴的背后,但这种连正常人都不会犯的错误却还是发生。
怎么会犯下这种失误?
一想到自己的装扮竟然失败到这种连小孩子都能发现的地步,风奥内心重重叹口气,明白此刻心思就算想要假装,仍然瞒不住自己有多混乱与不安。
不过这时候风奥想到一个问题,在魔法国人质队伍并非荣耀的一群人,甚至应该说被视为「敌人」,这种气氛绝对会教导、渲染到魔法国的孩子们身上,可是这名孩子仍主动接近自己。
「找我什么事?」
不光是身分被察觉,就连性别上也从声音就被判断出来,风奥只能放弃似的继续对话下去。
事实上对方也早就乖乖报出自己的名子与告知自己破绽在哪里,脑袋也没有浮现出与这个名子相关的危险情报。
只是期使饱受这个国家的冷漠注视,面对个孩子风奥多少还是有松懈戒备。
「姊姊,我想请问,那,那个,杰示哥哥,真的被送入监牢?」
并非嘲笑的口吻来询问,加上刻意压低音量避免周围有人听到的紧张模样,风奥心中那份戒备再度松懈一定程度。
可以确定这名孩子是杰示队长认识的孩子,虽然不知道其中究竟是怎么认识,但从「杰示」而不是「人质队伍队长」的称号就能够明白。
最重要的是内心产生一股感动。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一名魔法国居民关心着自己的队长,因为就连自己队伍里面就有人并没有那么关注,只会抱持冷漠的待机态度。
「是的。」
如同往常一样冰冷的口气,只是在回答的同时,斗篷底下的亮绿色眼眸也暗暗低下头,内心充满难以忍受的煎熬。
「大哥哥……大家都说是叛国罪,那是很可怕的罪吗?」
「很严重的罪刑。」
被别的国家宣布犯了叛国罪,可以说是所有罪刑里面最为可笑的事情。
「那,那么大哥哥,还能来孤儿院吗?」
「是孤儿院的孩子?」
「大哥哥和大姊姊,最近都没有来。」
说着,孩子眼角渐渐流出泪光,见到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风奥慌张地张开双手想要做点什么风奥从没有近距离面对小孩,尤其是这种快要哭出来的孩子,如果用战斗时的状况来形容,就是对付这种类型的敌人,风奥是没有任何情报以及经验,绝对的陷入苦战。
「小雅是吗?别哭,拜托。」
尽管挣扎似的挤出几个字眼,但面对这名小孩,风奥的话就形容虚设,毫无任何安抚作用。
「如果大哥哥真的做坏事,是不是就不会再来了?」
说到这里,孩子用力啜泣,双手挤到眼角处,一副要准备大哭的模样。
「这,这。」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风奥,在经历零点一秒的时间内萌生出放着这名孩子在这就逃跑的想法,但这样举动的观感不好,况且对象还是一名年龄不到十岁的孩子。
问题世风奥已经想不到任何办法。
「呜,呜!」
确认已经要准备大哭的瞬间,风奥已经把手侮辱自己耳朵并闭上双眼,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装傻度过。
「小雅,怎么偷偷跑出来了!」
当感觉已经完蛋,准备要接收到周围一群人的冷眼注视,一名中高音的中年妇女从远处快步移动到快要喷出眼泪的小孩身旁,并熟练抱起孩子,有着皱纹的脸颊紧黏到孩子细致的皮肤上滑动。
身穿的衣服是风奥十分相似,不仅把全身都给遮住,就连脸庞也几乎都给遮掩盖过,仅仅透露出满是忧心的眼神。
而斗篷细缝暴露的脸颊上更是充满显而易见的担心与紧张。
能够喊出名子就能明白是这名孩子的母亲,并非是那种想要拿去贩卖小孩的危险集团,在确认到这点,风奥放松的把紧缩的肩膀松开,内心轻轻叹口气。
「我,我想看大哥哥!」
「傻孩子,现在不可以说这种话。」
尽管如此劝导,那名已经静静落下眼泪的小雅仍一脸不服气,认为这句话没有说服性,但小雅没有大哭大闹,顺着这名疑似妈妈的话语,安静闭起嘴巴。
这时候这位母亲才注意到身旁的风奥。
「好,是……人质队伍的队员吗?」
「是。」
简短肯定的答复令少妇下意识地颤抖一下,但没有因此抱住小雅就转过头逃跑而是浮现出略为低沉的难过神情。
仅仅只是这样就足够让风奥高兴,毕竟至少在风奥的理解里面,又多了一名对于杰示拥有好感的居民。
「那还真是令人遗憾,真是抱歉,让想到难过的事情。」
不仅充满礼貌且充满着歉意,丝毫没有平时魔法国人民天生带有的自傲与轻视,风奥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平等的与魔法国居民交谈。
这一个念头令风奥明白,这次并非只是单纯地进行窃听,而是能够与这里的居民攀谈。
「我想请问,队长,与们是怎么认识?」
「咦?这个……这边不便多谈,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到家里面吧?」
少妇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关于人质队伍的聊天内容如果偶然被众人听到,不单是会引来目测,尤其是这个敏感时期,很可能还会被巡视的卫兵给抓住审问。
「明白,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