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有血缘的牵绊,但毕竟自小没在一起生活过,说不上有什么感情, 只是如今鱼郦是月昙唯一能握住的一根救命稻草,看向她的目光难免殷切。
赵璟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道这多余的善良。
官家自然不会纡尊降贵与外邦臣女多言,由鱼郦向月昙说明两人商定好的计策。
月昙沉默了良久,咬了咬下唇,“这样一来, 我岂不是成了引狼入室的罪人。”
这话说得妙, 用狼来形容赵璟。
赵璟扬眉, “公主如此明义,想必也不会继续赖在大魏, 乌耶莫多说到底也是草原的人,应当不会对公主多做为难。”
月昙脸色惨白,纤细的身体轻晃了晃, 几欲倾倒。
她再度楚楚看向鱼郦。
鱼郦摇头:“这是我能想出来的最好的法子。”
鱼郦想起明德朝时, 戎狄屡屡进犯边境,瑾穆在应对中原各路节度使起义的间隙还要分神去对方边境之忧,那时的他心力交瘁, 某种程度上坐视了戎狄的壮大。
从那个时候鱼郦就知道, 外患不除, 社稷难安。
赵璟还担心鱼郦妇人之仁,月昙朝她装装可怜她就会心软,还好没有。
他以手擎额,在一旁认真地观察鱼郦,也是今夜他才发现她真的和从前完全不同。
不过五年,真能使一个人脱胎换骨吗?
殿中如深潭般静默,窗外雨声淅沥,显得屋内尤为冷寂。
月昙绞扭着衣角,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终是红着眼眶,轻轻地点了点头。
赵璟在一旁看着,颇有些鄙薄不屑:真是个软骨头,空有一张和鱼郦相似的脸,却与她一点都不同。
这个念头刚刚落地,连赵璟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这是在想什么,不是一直都希望鱼郦忘记前朝,撒手不要管那些所谓的前朝旧人,按照他的意愿来活,做个识时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