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朝中威望极重,又有右相萧琅坐镇,朝中反对的声音寥寥,很快便将事情敲定,监天司开始卜算帝后大婚的吉时。
尚衣局通宵达旦赶制吉服,礼部加紧拟出章程,皆因赵璟下了死令,务必要在来年三月前完婚。
宁殊启殡那日,鱼郦曾随赵璟去宁府吊赙,随贡赙襚。赵璟执意要依师徒礼,赶鱼郦去偏房休息,她出来时,见宁棋酒一身缟素,隔蜿蜒回廊瞧着她,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作者有话说:
(1):出自张耒的《芦藩赋》。
第29章
“看在孩子的份儿上……”
合蕊跑出来给鱼郦披狐裘, 崔春良也被赵璟赶出来给她送手炉。
她全都穿戴好,再抬头去看,只见宁棋酒已经捏着巾帕低头抹泪, 谭裕在一旁宽慰。
那一瞬间的笑, 短促虚迷得像鱼郦的幻觉。
鱼郦在廊庑下站了一会儿,来往吊唁的官吏勋贵络绎不绝,炭盆里的黍稷梗烧个不停,有白烟飘出, 将人面都映得迷离。
世事真是无常。数日前鱼郦来这里,还是在书房里端端正正坐着听宁殊劝导,眨眼间,智者成白骨,徒留他们这些蠢人在世间游荡挣扎。
合蕊怕鱼郦累着,给她搬了张藤椅, 引她往幽僻处坐。
到午时, 人烟稍稀, 几个褒衣博带的年轻男子进屋,朝赵璟躬身揖礼, 奉上名帖。
宁殊追随乾祐帝起事前,曾在兰陵开院授学,收过许多徒弟, 皇城司使谭裕就是那时拜入他门下的。
谭裕进来, 唤那几人“师弟”,附在赵璟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赵璟唤进崔春良, 让给他们安排住所。
宁殊的独子和儿媳早逝, 他这一撒手, 身后只留下宁棋酒这么个孤女,确实不适合收留外男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