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抚惶惶人心,赵璟特意重启因越王谋逆而暂时搁置的恩科。
赵璟特意将外放半年的嵇其羽召了回来。
嵇其羽这半年过得甚是精彩,从地方上的提举市舶司、提举茶马司到团练州观察使、凤翔府通判,历练了一番,才风尘仆仆地应召回京。
赵璟让他先做礼部祠司郎中,跟着左相文殊筹备科举,文殊任主考,他做监考。
赵璟叹道:“自打朕登基,就觉得和老师疏远了许多,萧相私心太重,侯士信又是父皇旧人,这满朝文武朕能真心信任的人不多,其羽,朕见到你,多少是有些安心的。”
他这么说话,多少让嵇其羽有些惊讶。
人都说帝王多疑,可没想到竟多疑到这程度,连自己的老师亲舅都不信。在嵇其羽看来,宁殊是很值得信任的,萧琅虽然有些私心,但萧家的前途命运早就绑缚在官家身上,实在没有必要别生心思。
嵇其羽有些惶恐:“臣一定会加倍努力,不辜负官家期望。”
赵璟与他客套了几句,嵇其羽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只碾文白玉的长命锁,乐呵呵地双手奉上:“听闻官家喜得麟儿,区区俗物,聊表臣的心意。”
崔春良递到赵璟手里,赵璟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心事重重地笑:“你们怎么都喜欢送这个。”
他想起了月昙公主。
如果没有前周成王作乱,可暂时随意安置戎狄公主,反正山河宁静,兵强马壮,不怕边关生变。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万一戎狄趁火打劫,南北成掎角之势,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偏巧这时萧太后身边的大长秋荆意求见。
萧太后见这几日萧婉婉下蹿下跳地折腾,完全笼络不住赵璟的心,失望之余,有了别的计量。
“大娘娘的意思是,官家朝政繁忙,无暇照顾皇长子,可将孩子送到慈安殿,她来照料,也能彼此做个伴。”荆意敛着袖,毕恭毕敬地转述萧太后的意思。
赵璟差点笑出来。
把孩子给他母亲?是他疯了还是他母亲疯了。
一旁的嵇其羽低低垂着头,盯着砖缝在瞧,心里在想,唉,萧太后在别宫里住着挺好,官家真不该把她弄出来,大约还是为了稳住萧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