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下半夜,胡静致突然惊恐地睁开了眼睛。
她是被吓醒的,被噩梦吓醒的。
“你们为什么要打我们?”
梦里,她的学生,一个九岁的小男孩严肃地厉声质问她。
她无言以对。
突然,小男孩的脸扭曲了,他的质问变成了刀,变成了枪,变成了冰,变成了火,铺天盖地而来。
这是梦,但也不是。
就在昨天上课的时候,刘小平,她的学生,一个九岁的小男孩,望着她,严肃地问道:“老师,国民党兵为什么要来打我们?”
她当时就愣住了。
刘小平,一个九岁的小男孩,眼底竟然是恨,是怒。
刚开始的一瞬间,她以为是什么人教刘小平这么问的,但看到刘小平眼底的恨和怒,她知道不是。
一个九岁小男孩眼底的恨和怒,要比一个诚仁眼中的恨和怒可怕千百倍。
刘小平眼底的恨和怒进到了她的梦中。
已经当了三天的老师了,胡静致已经放弃了打探消息的想法,因为那太不切实际。
每时每刻,沈娟和白燕都跟在她身边,上厕所都是,使她想从学生嘴里打听点什么的想法彻底落空,没有机会。
睡不着了,也根本不敢闭眼,一直到金鸡破晓。
早上起来,胡静致的情绪就不高,吃饭的时候,她心里竟然升起了要不要装病的念头。
羞耻啊!
经历过数次险死还生,她以为没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但现在,她竟然不敢去上课,去面对那些十几岁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