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在罗山热情的礼请下,韩瑞等人进了宅院,转了几圈,典型的京城建筑形制,前后左右对称的四合院宅第,亭台楼阁精致,后院假山当户,花圃优美,环境清幽,可见修建的时候,认真下了功夫,也难怪罗山不愿意出让。
韩瑞心中满意,旁敲侧击打探罗山的底细,确定他不是谁的托之后,当下拍案决定租房,谈妥了租赁的曰期与价钱,立即写了两份租赁契约,签字、盖章,按下手印,派人送去长安衙门备案,再取回来之时,已经是曰落时分。
罗山也是知机,早早吩咐仆役到东市酒家,置办了宴席,人家盛情邀请,韩瑞不好拒绝,陪同宴饮,觥筹交错,浅尝辄止,过了片刻,罗山心情舒畅,也十分遗憾道:“能与韩校书相识,真是我的荣幸,可惜身有要事,今夜就要起程,不得不走,失礼之处,我自罚三杯。”
说罢连饮三杯,算是赔罪,随之也不等韩瑞有所反应,起身拱手,带着仆役飘逸而去,气度潇洒,颇有几分豪迈侠气。
韩瑞走去相送,挥手作别,待到车马远去,忽然醒悟过来,连忙快步两步,高声呼喊道:“罗兄,那个租金……”
隐隐约约,却见罗山挥手,一抹和煦的笑容,绣帘飘逸落下,韩瑞声音立止,自然明白过来,罗山是故意如此,显然不想要什么租金了,宅院白让给韩瑞居住,似乎这个时代的人,上至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身上都有些意气相投,一见如故,不惜金钱的胸襟豪气。
相对而言,韩瑞觉得自己,真是应该感到惭愧,待人处事,却是多了功利之心,自然没有错误,但是久而久之,容易让人疏远,也难怪到京城那么久,多是点头之交,真正的朋友,却是没有几个。
“夫君,罗公子却也是个妙人。”郑淖约盈盈走来,微笑道:“颇有陶朱公的风范。”
唐代商人,没有沦落到明清时期,给人大骂无商不歼的地步,一些豪商巨贾,经常出入王公显贵之家,名声不算恶劣,陶朱公就是范蠡,世人视之为儒商的典范人物,郑淖约这样的评价,更是种难得的赞誉。
韩瑞笑笑,握住她的纤手,故意问道:“他是妙人,那我是什么。”
“郎君自然是良人,又是坏人,经常欺负娘子。”流萤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