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吴倩吗?好久不见,你不是在美国忙工作的吗?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啦?”
“没什么,就是突然的想了。想起当时我们在宿舍里撒欢‘裸’奔的样子,想起咱们一起念书的样子,想起我大姨妈来的那天,痛的死去活来,你悄悄帮我洗的臭袜子,原谅我的矫情,可是婧然你知道吗?那双袜子,虽然都烂掉了,但是我始终都舍不得扔掉……”
孙靖然怔然,脑海中闪过学生时代的一幕幕往事,旋即笑着说:“没想到这几个月没见,你倒是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电话里突然传来巨大的哭声:“婧然,你有空吗?我想跟你见个面”
孙靖然鼻子一酸,勉强笑道:“为什么呢?”
“孙靖然,你这个笨蛋,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笨?宿舍里所有人都嫌弃我是内地小地方出来的‘女’孩,又脏又丑,但只有你不嫌弃我……”
“所有人都觉得郑‘艳’丽的手机是我偷的,只有你站在我身边为我辩解”
“你还记得吗?我发高烧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对我不闻不问,担心为我垫付医‘药’费,但是只有你这个笨蛋,自己都没钱吃饭,饿的浑身没力气,还要背着我到医务室里看病,你说你是不是傻”
孙靖然再也忍不住了,泪眼婆娑的啜泣起来。
大学时代,吴倩和自己一样,都是内地高分录取的优等生,能够考上香港中文大学的,每一个在内地的中学时代,都是天之骄子。
但是资本主义社会毕竟和内地有着大大的不同。
在内地,所有人都一样,你吃馒头和咸菜,不会有人嘲笑你,因为多数人的生活都是一样的,这种现象很普及。
但在香港,当你拿着从家里带来的腌制咸菜,每天为了省钱,吃着学校食堂里的免费米饭时,人们那异样和嫌弃的目光,就像是针扎一样,狠狠的刺在你的‘胸’口。
和出身内地偏远地区,靠整个村子里的村民凑钱才能上的起大学的吴倩不同,孙靖然出身东海,家境比较优越,但即便这样,高昂的学费已经让孙靖然的家庭难以喘息。
因此,在来到香港的最初的一段时间,孙靖然的生活费非常的少,生活相当拮据,虽然食堂免费供应白饭,可以让她三餐不愁,但一到节假日,食堂关‘门’的时间,孙靖然都要靠极大的毅力来客服饥饿感。
香港是一个比较排外的城市,即便你是香港中文大学的在校生,想要在求学期间,找到一份不影响学业的兼职工作都不容易。
特别是在香港尚未回归以前,普通话还没普及的时期,语言不便,让你在任何时候,生活都非常艰难。